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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多元论:
韦伯(Max Weber) 以更多元的角度来分析阶层化的议题,他先以经济连续带的概念来说明市
场关系与生活机会(健康、长寿等)如何创造阶级,但却不只如马克思所主张的二极阶级论(
haves 与have-nots),应该出现更多样化的have-some阶级;其次地位团体(status group)?
建构的社会网络也造成了阶层化的身份差异;最后政党而来的政治权力也是阶级化产生的原
因之一。本论认为社会冲突来自:三种地位团体的高度相关、资源享有不平均、往上流动难
(Turner, 1991)。如果上述三者兼备,则会产生魅力型领袖(Charismatic leader)发动革命
来要求资源再分配。如将韦伯提出的生活机会往外延伸,很容易和环境产生连结。传统的生
活机会偏重于正面表列,负面表列者如贫穷、低生活环境品质等较被忽略。因此如将环境纳
入生活机会之中,则经济与环境或人与自然之间产生的「负交换」(negative exchange)将?
形成「负共同利益」─即共同受害,而自觉为「环境受害阶级」。资源不平均在经济上造成
「富者愈富,贫者愈贫」现象,但由于环境为开放系统且人不是孤岛,故「环境贫富不均」
现象较经济为缓和,即跨越经济阶级而朝向「环境贫穷」的方向,这其实是环境社会学强调
之「富裕中的贫穷」现象。其次往上流动难的困境也是「环境沦陷」的宿命之一,反而如上
述般的往下流动易,因此都市移往乡村的「J turn现象」以及「用脚投票」逃往国外等「环
境移民」也算是往上流动的一种挣扎了。最后,「三合一」的纠结再一次应证了前述钱权(m
oney's power)与权钱(power's money)的概念,台湾的高尔夫政治是最好的例子,来说明国
土环境如何成为祭品。「三合一」的纠结其实也是韦伯社会封闭(social closure)概念的具
体结果,「地盘化」配合科层制(bureaucracy)的运作乃产生了许多「社会不在」与「环境?
在」的「理性的非理性」结果。
(四)、社会演化论:
Lenski ( 1966)与Lenski & Lenski (1987)加入历史角度将阶层系统分成个人、阶级与阶级
系统等三部份,并且主张阶级是一种整合体,按其财富、权力、声望而被处于相似地位上,
因此一个人可能是数个阶级的成员。就此种整合观点而言,环境亦可纳入成为阶级区分的一
个因素。本论选择了五种由低至高演化的社会来分析:由狩猎采集社会到工业社会。并主张
随着剩余财富与非剩余财富(技术、才能、智能、自由意志程度、个人特性等)的增加与屯积
才展开社会的阶层化,并以选票与制度来取代马克思所主张的「无产阶级革命」。由于加入
了「时间深度 」的面向,Merton (1968) 所提的马太效(Matthew effect): 凡有的还要加
给他叫他有余,也出现于世代间阶级利益「世袭」的讨论中。本论较重要的观点在于:非剩
余财富以功能来分配;剩余财富以权力与特权来分配。在社会演化的脉络中,奴隶与土地(?
境)都是剩余财富的一部份,剥削是两者的共通点,「环境原料化与商品化」使得社会演化?
程产生文明的「野蛮化」现象。基本上,人与自然的互动也就是社会与环境的互动,两者的
互动关系有四种层次:人征服自然;自然征服人;人与自然共生;人与自然共死。首先,人
征服自然乃是人类所熟悉的「人定胜天」思想及行动,视自然为毒蛇猛兽,并视其阻碍人类
的发展。在此情况下,各种开发-例如水坝、填海造陆等-乃被视为「人定胜天」的代名词
。自然征服人代表「大地反扑」的各种天灾人祸,或可谓「天定制人」的一种宿命。其次为
人与自然的共生(symbiosis),此即范型转移中「天人合一」概念或所谓的生态哲学(ecosop
hy),共生有二种:互利共生(双方互蒙其利)及片利共生(一方获利,另一方利弊皆无),目?
各国实施的环境影响评估制度的目标仍处于「片利共生」的阶段。最后则为人与自然「共死
」,也就是「天人永隔」的层次了,由于全球性环境问题自1989年起已年年列入「世界末日
」指针,再次凸显人与自然的关系疏离化。依社会演化的五个阶段,显见已朝向为人与自然
「共死」的方向。以经济考量(剩余财富)为主轴的社会阶级与生态考量(公共财)为主轴的环
境阶级之间的角色距离(role distance)愈离愈远,以致「绿化」现有社会阶级也成为本论?
想象空间。
(五)、新中产阶级论点:
以资格(credential) 或市场能力(market capacity)来定阶此种「不资不劳」或「亦资亦劳
」的次阶级 (Giddens, 1973;萧新煌;1994),也有将其定阶于管理阶级及有工作自主性的
专业阶级者::PMC(Ehrenreich and Ehrenreich, 1977)。新中产阶级不但具有特定阶级情?
(specific class situation),来从事现代资本主义文化与阶级关系的再生产(Poulantzas,
1975),而且也具有如 Wright 所强调的矛盾地位情境。Goldthrope(1987)的七阶说主张:
具相似工作情境与市场情境(work and market situation)组合成相同阶级,新中产阶级亦?
乎其定阶方式。由于新中产阶级并非以传统阶级「生产工具」之有无来定阶,如果以前述「
文化生产」的角度切入,则其基于不同社会文化脉络所生产出来的是「新中产价值观」。早
期绿党宣言之一的「我们不是左派,我们也不是左派,我们是前进派」可说明之,这也是He
ath et al. (1985)所谓的「绝对阶级重组」的现象(absolute class dealignment)。因此?
中产阶级与环境生态的连结最频繁,而环保运动与后物质主义(post-materialism)为主要的
议题。Cotgrove(1982)的研究发现中产阶级与环境生态运动的强烈连结,特别新中产阶级多
参与新环境运动(例如地球之友、绿色和平等团体);旧中产阶级多参与自然保育运动。由于
新中产阶级的价值观也可能源自其职业,而其职业特色为「非市场」取向,因此乃生产了「
非物资」导向的目标与价值观。换言之,环境保护是新中产阶级的「阶级共同利益」。另一
方面后物质主义的价值观亦可能被用来选举职业而形成新中产阶级,例如后物质主义的价值
观会选择一些职业强调人际互动、非物质的满足、自我发挥与内在奖赏等。虽然后物质主义
为主要的「新中产价值观」。但新中产阶级仍无法自外于以物质为主的资本主义社会,当物
质不足时,新中产阶级可能会流动至「新无产阶级」。当以后物质主义自居的新中产阶级遇
到物质不足之劳动阶级时,可能有各种层次的「阶级碰撞」,亦即「社会性物资循环」碰到
「社会性物资循环」的情境(王俊秀,1994)。另一方面,当新中产阶级追求其较高的生活水
准与品味时,也会不自觉的掉入环境污染的「共犯结构」中。
四、 环境难民作为阶级之论述: 环境生产新阶级
本节以环境难民来连结阶级论述中不同的概念,进而发挥环境社会学的想象,企图使得环境
面向成为阶级组成的要素。
(一)、由生产模式至消费模式:
传统的阶级论述皆以生产模式(mode of production)为主轴,因此以经济做为阶级对话的语
言。但环境难民的阶级论述却由「消费模式」(mode of consumption)切入,以环境做为阶?
对话的语言。每一个人都是环境的消费者,因此由食衣住行的物质面与亲近大自然的精神面
,可以看出消费环境的程度与「生活机会」。一方面由于被剥削而连生物性物质循环(生存?
需)都匮乏的现象,如前述之「三餐不继,住陋巷」,已说明了负环境消费情境(negative c
onsumption)。另一方面社会性物质循环(豪华所需)跨越阶级界线造成「大豪华」、「小豪?
」之物质消费,此种观点类似Veblen在谈有闲阶级(leisure class)时之炫耀性消费(conspi
cuous consumption)。社会性物质循环和生物性物质循环的巨大差距再造成了另一层次的环
境问题,例如垃圾淹脚目的形容。生物性物质循环造成「生存排出」加上社会性物质循环的
「奢侈排出」让环境消费者无所逃于天地间。换言之,环境的负消费与过度消费都生产了不
同等级的环境难民。由另外一个角度观之,以生产模式为主轴的发展过程所产生的「外部性
」或社会成本已使得「富裕中的贫穷」现象出现,而环境与社会贫穷为其中主要者,当国民
无法消费和其生产毛额对等之环境品质时,环境难民就开始以「动词」的形式出现,例如以
近乎「流离失所」的方式来回避各种污染或各种自力救济的作法。因此可知环境难民是以消
费不良的环境或环境财的匮乏来作为阶级论述的起点,而且常为生产模式下的负交换(negat
ive exchange)结果。
(二)、环境公民及环境难民:
美国罗斯福总统曾谓: 要创造一个伟大的国家,要让国民先有「伟大性」。 现代化理论中?
探讨「现代性」时曾提出「流动人格(mobile personality)」的论点,原意为被殖民之国
家其国民之人格「往下流」,即适应不同社会所作的调适人格,如果将此论点用于本节议题
,则受到「环境殖民」(含内地殖民)的人民也会「生产」出难民式的流动人格。如再和冲突
论中的角色距离(role distance)结合,则似可推论人与自然的角色距离渐行渐远,而所?
养出来的也是环境不友善的流动人格。因此,「青蛙效应」所言的与「污染共生死」的比喻
更能凸显出「环境友善人格」或「永续人格」的重要性。因此套用前述罗斯福的名言,则要
创造一个永续的社会,要让社会成员先有「永续性」。换言之,具有永续度的国民越多,则
该国家的「永续社会化」程度越高。因此具有永续度的国民可称之为「环境公民」。由于「
环境公民」和世俗角色之间的距离相当遥远,故正面表列的「环境公民」属于「濒临绝灭」
级。一方面「先成为人,再成为公民」的社会化过程都不算完成,另一方面「人只有十分之
一是清醒」的主张都使得「环境公民」的论述流于高调。如从负面表列的观点来看,「没有
土地,那有花」表现了发展与环境的阶层性,因此也产生了新的社会阶级─环境难民。如依
环境正义原则,则台湾的环境难民数(或其人口比)可和联合国的指针作比较,但如按环境权
原则,则台湾可能有为数不少的环境难民。因此可知「环境公民」及「环境难民」是一体的
两面,用社会建构的观点视之,人们在宣称环境问题时的感性修辞(rhetoric of rectitude
)不足,而理性修辞(rhetoric of rationality)不力,使得我们了解环境问题作为社会问题
的局限与困难(Hannigan, 1995)。环境问题的科学取向、实质空间取向与加害人的低「能见
度」,相对于社会问题的道德取向、个人取向与加害人的「看得见」,更使得主动成为「环
境公民」有困难,但却很容易成为「环境难民」 (王俊秀,1999a)。
(三)、阶级意识与意识阶级:
阶级意识为成员对于自身阶级共同利益的觉悟,即由自在阶级(class-in-itself):阶级利?
客观基础发展为自为阶级(class-for-itself):对利益的意识。马克思主义下的阶级意识包
括阶级认同、阶级敌对与阶级整体性、斗争追求另一种社会(Mann, 1973),而且以劳工阶级
为主要对象。如果劳工阶级的「环境剥削」可被证明和「经济剥削」成正比,则劳工阶级的
阶级意识中应有「环境」的内涵。Marx and Engels(1848)谈到资本家如何将工资压低,使?
劳工经常三餐不继,只能住在骯脏的环境中,此番描述多少可连结上述论点。再就上面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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