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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矛盾。“九五”计划以“两个根本性转变”为主线,2l世纪初期的发展战略以“两个
创新”为主线,则是“两个根本性转变”在新形势下的延续和深化,体现了基本战略的
连续性、一贯性和发展性。“两个创新”是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实现经济持续快
速健康发展的关键。只有依靠“两个创新”,才能消除需求持续增长和供给结构升级的
体制障碍和技术障碍,才能在参与经济全球化进程中迅速提高国际竞争力,才能真正进
入可持续发展的良胜循环轨道。
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为目标的全面体制创新,2l世纪初期要着重在五个方
面取得实质性突破。一是基本完成从战略上调整国有经济布局的任务,按照“有所为、
有所不为”的思路,把国有资本集中配置到那些必须占支配地位又能有效发挥优势的领
域,同时要在探索国有经济在市场经济中的有效实现形式上取得重大突破。决不能把“
债转股”变成逃废银行债务的“免费晚餐”,而应当使之成为推进国有经济布局调整和
国有企业改组的有力杠杆。建立比较完善的现代企业制度,核心是完善公司法人治理结
构,这其间终归绕不开产权制度改革,在这方面也应敢于和善于创新。二是围绕结构优
化升级和加快城市化的要求,在社会信用制度和要素市场建设、改革投融资体制、科技
教育体制、就业制度等方面进行体制创新。三是适应加入WTO后的新形势,在探索既符合
国际规则和惯例,又具有中国特色的涉外经济体制方面的创新。经济全球化并不完全等
于一体化,就各国都搞市场经济而言,可以说国内经济与国际经济要连成一体。但作为
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市场经济,又必须有自身的独立性和特色,不是什么都“一
体化”。正确处理好两者的关系,就需要有涉外经济体制的创新。四是完善新型宏观调
控体系的体制创新。最重要的是进一步转变政府职能,真正做到政资分开、政企分开。
同时,在进一步深化财税、金融、计划体制改革和完善三大宏观调控手段之间的配合与
制衡机制方面,也需要有更多的创新。五是在理顺收入分配关系和建设全国统一的、覆
盖全社会的社会保障体系方面的体制创新。这是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可或缺的
重要环节,在大力度改革攻坚和结构大调整阶段尤其具有重要性和紧迫性。
科技创新的主要任务是建设国家创新体系和企业技术创新体系,在加强对国外先进
科技学习、引进、吸收、消化的同时,加快培养和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改变对引进技术
过度依赖和消化不良的状况,逐步把用市场换技术和用技术换技术结合起来,实现更高
层次的进口替代和出口替代,为结构优化升级造就新的技术基础。中国作为发展中国家
,先进技术特别是高科技之“源”在相当长时期还要依靠从发达国家引进,不可能也不
必什么都由自己从头做起。但应当认识到:第一,发达国家绝不会把最先进的、核心的
技术卖给我们,能够引进的只能是人家已经淘汰或行将淘汰的成熟技术、非核心技术。
当然,引进这些对我们来说还是先进的技术,也是必要和有益的,有助于我们从较高的
起点上去实现跨越式发展。但是必须避免陷入在“引进一模仿一再引进一再模仿”中循
环。第二,吸收外商直接投资引进先进技术,在合资企业中建立研究开发中心,是一种
较好的做法。跨国公司为了降低生产经营成本和研究开发费用,为了占领和垄断受资国
的市场,现在已经不反对实行生产本土化乃至研究开发本土化。但在纯外资和外资控股
企业中,这种引进来的和在本土研究开发的先进技术,其知识产权和由此形成的资本积
累都是外方所有的,并非我方所有。第三,虽然总体上看中国科技比较落后,但已经建
立起了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并有一部分是达到或接近国际先进水平的工业体系,已经具有
比一般发展中国家强得多的科技基础和实力,而且可以发挥“社会主义能够集中力量办
大事”和大国可以办大事的优势。第四,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已经大量引进了国外比较
先进的技术,引进规模和费用大大超过了当年处于经济起飞阶段的日本、韩国。中国现
在已经到了应当加速形成自主创新能力的时候了。航天、通信、家电等产业的成功事例
表明,只要有强烈的自主创新意识,依靠国家的有力支持和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
就能够在若干领域较快地形成科技创新能力。第五,科技创新不应理解为只是指高科技
,还包括所有能够为市场所接受、能够增强市场竞争力的不同技术层次的创新,这样理
解广大科技人员和群众都能够参与。目前制约科技创新的主要因素:一是科技体制和国
有企业体制改革滞后,因而至今未解决好科技与经济“两张皮”的问题,科技成果的有
效需求不足和有效供给不足并存;二是投融资体制不适应,缺乏风险投资机制。可见,
实现科技创新的关键还在体制创新。
(三)关于“两个结合”
立足于扩大内需与加快结构优化升级相结合,应是2l世纪初期中国经济发展战略的
基本政策取向。扩大内需不仅是应对亚洲金融危机的短期宏观调控政策,而且是中国作
为大国经济发展的基本立足点和长期战略方针。目前实行的积极财政政策,估计还需要
持续一段时间,但不能把这种在特定条件下的特殊政策简单地同立足于扩大内需的长期
战略方针等同起来。作为长期战略方针,扩大内需的根本举措在于消除需求潜力转化为
现实有效需求的体制障碍,并通过“两个创新”加快结构优化升级,从而由新的供给创
造新的需求。把扩大内需与结构调整结合起来,就是促使需求和供给能够顺利地相互转
化、相互促进。实现这种结合的突破口,现在看来重点在五个方面:一是加强城市基础
设施建设,推进城市化。二是加强重大技术装备的研制开发,实行大规模的设备更新、
技术改造。三是发展农业产业化经营,优化农业生产和农村经济结构,提高农民收入水
平,扩大农村市场需求。四是有重点地发展高新技术,加快产业化。五是着手实施西部
大开发战略,以加强基础设施和生态环境建设、发展科技教育、培植特色经济为重点,
为吸引东部地区和国外资金、承接产业转移创造较好的条件,使东、中、西部协同联动
,相互促进。
经济全球化是历史的必然趋势,任何国家要是不积极、主动参与进去,不仅不能分
享到全球化的收益,还会长期处于落后状态,甚至被排挤到“边缘化”境地去。如果不
出现意外,中国可望在近期加入WTO,这是中国积极、主动参与经济全球化迈出的重大实
际步伐。21世纪初期,将是中国加入WTO后最关键性的适应期和过渡期,必须抓紧在关系
国家、民族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的重要产业形成较强的国际竞争力,争取在某些领域上
升到与发达国家的水平分工,仍需维持垂直分工关系的产业继续保持其竞争优势。这是
分享经济全球化收益和维护国家经济安全的根本之策。同时,要尽快熟悉WTO的基本规则
和有关条款,学会在WTO的框架内善于趋利避害,在进一步对外开放中正确处理好促进公
平、公正、有序竞争与对幼稚产业必要的适度保护的关系。
(四)关于“四个主要目标”
21世纪初期的中国经济发展战略目标,既可以简明、集中地表述为“10年内使GDP再
翻一番,人民生活达到比较宽裕的小康”;也可以列出若干体现多方面发展要求的量化
指标,构成一个目标体系。我之所以着重强调四个未量化的主要目标,是因为这四个方
面对于21世纪初期作为中国现代化进程中一个关键性时期非常重要。
中国经济在经历了20年高速增长之后,还能不能继续保持较长时期的较快增长,这
是全国人民都很关心,世界各国都很关注的问题。从国际比较看,日本、韩国经济在经
历2O年年均速度10%左右的高增长之后,或者陷入了长时间的衰退,或者出现剧烈的波
动。本文一开始就分析了中国21世纪初期的经济增长前景,但保持经济较快增长的难度
比过去明显加大,必须付出艰苦的努力才能使可能性变为现实性。中国作为世界上人口
最多的发展中国家,各种经济、社会矛盾和困难都只能在发展中去解决,保持较快的经
济增长速度是十分必要的。如果经济增长速度过低,财政、就业、科技、教育、国防、
社会保障等方面的问题都很难处理。强调以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为中心并不是可
以不重视经济增长速度,而是不能去片面追求低质量、低效益的高速度,必须坚持以提
高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来实现实实在在的持续稳定的适度快速增长,并形成符合可持续
发展要求的经济增长。
就业和再就业压力加大将是中国21世纪初期经济、社会发展中的一个突出矛盾。中
国由于人口众多,劳动力资源供给几乎是无限的,但受生产力发展水平限制,加之2l世
纪初期正处于改革攻坚期、结构调整期和又一个劳动年龄人口增长高峰期,还难以实现
充分就业,只能是尽可能扩大就业,做到把失业率控制在社会可承受范围内。扩大就业
和吸纳再就业的领域,从所有制看将主要是非国有经济和非公有经济单位;从产业结构
看将主要是第三产业和第二产业中通过结构优化升级形成的新增长点。扩大就业的途径
,也要有新的思路,不能只是依赖提高经济增长速度,而要在既定速度的基础上,更多
地通过提高经济社会化、市场化水平,增加劳动力市场的弹性来提高经济增长的就业弹
性系数。此外,还要通过延长青少年受教育时间、实行劳动预备制度、非全日制或分阶
段式的灵活工作制度等方式,降低全社会劳动参与率,以利于提高劳动力素质,缓解就
业压力。
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是发展经济的根本目的。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中国人民解决
了温饱,进入小康,可以说是较好地实现了人的生存权。21世纪初期要达到比较宽裕的
小康生活,意味着不仅是消费量的增加,而且更着重消费领域的拓宽、生活质量的改善
。这自然可以通过一些量化指标来体现,而从定性的角度讲就是要在巩固提高实现人的
生存权的历史性成就基础上,进一步实现发展权。这就要求中国21世纪初期的经济发展
战略,要更好地体现以人的发展为出发点和归宿的原则。
随着人们对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的关系、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的认识深化,随着全球
人口、资源、环境、生态问题日益严峻化,可持续发展的思想已成为国际社会公认的最
高发展原则。中国在制定“九五”计划时,就明确地把可持续发展作为实现经济增长方
式根本性转变的两大战略之一(另一大战略是科教兴国)。2l世纪初期中国的经济发展
,应力争在总体上进入经济、社会与人口、资源、环境生态协调发展、良胜循环的轨道
。尤其要十分重视保护和合理利用耕地与水资源,恢复植被和防治荒漠化,推广清洁燃
烧技术,提高清洁能源比重,并把发展绿色产业和环保产业摆在重要位置。这本是提高
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的题中应有之义。那种以牺牲长远发展、牺牲后代人生存和发展条
件的经济增长,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白和金 宏观经济研究院院长、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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