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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协调军工、民用物资的生产，负责优先调拨、合同、采购、劳工等等业务，另一个
重要机构是“物价管理局”，负责管理和稳定物价的工作。美国资本家曾强烈反对罗斯
福新政，害怕政府干预限制其谋私自由，但二次大战爆发后，生死关头顾不上反对社会
主义，居然也毫无怨言地接受了计划调节，甚至包括干涉其自由的指令性计划。
　　战争期间，几乎各个工业行业，都出现了难以想象的生产奇迹，工业机器设备的生
产增长了三倍，汽车、船舶、铁路设备则增长了七倍。珍珠港事件爆发时，美国海陆空
三军仅有1000多架飞机，此后的五年中，美国生产了29.7万架飞机，坦克、大炮和枪械
也大幅度增长。战争期间，至少有六分之五的新建工厂，都是由政府的战时生产局投资
兴建的，而且这些工厂拥有最先进的设备。1913~1938年，尽管其中也有20年代的繁荣，
美国工业仅仅增长了40%，而1939~1942年，美国的工业增长了100%，增长速度竟然加快
了十多倍。罗斯福二战时实行的动员经济，同胡佛的自由主义相比较，差别如此之大令
人惊叹。这样美国才走出了大萧条阴影，从此奠定了战后超级大国地位。
　　二战后，美国鉴于30年代大萧条的教训，继承了新政和动员经济的成功经验，仍然
保留了政府对经济的广泛干预，特别为同前苏联开张冷战军备竞赛，和平时期仍保留了
巨额国防军费开支，大大增强了政府干预经济的力度，甚至远远超过罗斯福新政的探索
时期，直接继承了动员经济时期的许多经验，正因如此，实现了相对平稳的较快经济增
长，经济周期和社会失业明显缓和，出现了历史上少有的“黄金时期”。80年代，美国
转而竭力鼓吹新自由主义政策，还通过操纵国际组织强行向全球推广，特别是第三世界
和前苏联转轨国家，有人误以为这说明政府干预过时了，殊不知美国的真实意图恰恰相
反。美国乃是有意发掘灾难时期的历史教训，特别是曾导致频繁经济危机的灾难政策，
暗中锻造出威力巨大的隐蔽经济战利剑，人为地制造破坏别国的经济金融危机，用于打
击威胁其建立霸权的国际对手。
　　美国从二战时期和冷战时期的经验，深知适当发挥政府干预经济作用，能加快工业
化进程和增强综合国力，极为害怕其它国家运用这种成功经验，改变世界实力均衡对比
不利于美国，影响美国建立霸权秩序的战略目标。看一看误吃美国药方国家的悲惨遭遇
，特别是拉美、俄罗斯等国经历的灾难，以及美国战略家公开探讨的全球战略，不难知
道谋求建立世界霸权的美国，绝不会无私推荐自由市场的法宝，帮助世界各国走上繁荣
富裕的道路。事实上，美国自己仍保留了强大的政府干预，姑且不说庞大的航天、国防
工业，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的格林斯潘，每逢出现金融泡沫濒临破灭之时，都毫不犹豫运
用政府干预进行抢救。这种言行不一的做法，遭到了美国著名学者的强烈抨击，被讥讽
为“美国式裙带资本主义”。
　　美国政治学教授曼克·奥尔森认为，一个像美国这样强调个人主义的社会中，缺乏
重大威胁的政治稳定环境中，特殊利益集团必然像野草般滋生、蔓延，其积极作用是参
与政治促进多元化，其消极作用是导致摩擦冲突相互制肘，争夺利用而不去充实有限的
公共资源，抑制促进社会协调发展的理性选择过程，导致差距扩大、社会冲突甚至经济
危机，难怪自由放任时期增长缓慢而危机频发，就仿佛众多汽车互不相让造成道路堵塞
，陷入僵局导致行驶速度反而非常缓慢。
　　奥尔森还指出，从历史上来看，这种矛盾积累到严重程度，往往最终爆发危机、革
命或战争，才能形成社会共识打破这种僵局，特殊利益集团为了生存暂时放弃私利，促
使私利与社会利益之间恢复平衡，此后往往出现数十年经济蓬勃增长。随着社会繁荣稳
定和重大威胁的消失，特殊利益集团又会重新滋生、蔓延，历史总是这样周而复始地进
行着循环。
　　奥尔森举例指出，历史上西方各国无节制追求自私利益，结果导致了两次世界大战
和大萧条，冷战威胁迫使西方团结和欧洲的统一，才出现战后社会改良和经济繁荣时期
，就是危机迫使恢复社会利益均衡的例子。威廉·欧奇和查默斯·约翰逊也指出，当美
国面临大萧条和二次世界大战威胁，以及受到前苏联卫星上天的挑战时，美国政府、商
会和企业界也抛弃前嫌，就发展战略产业达成共识进行合作，正是在尖端武器、航空、
航天领域中，美国拥有世界第一流的国际竞争力。
　　俄罗斯经济转轨时期的行业管理改革，采取了全盘照搬美英商会模式的做法，一下
子解散了原来的政府行业主管部门，表面上看这种做法符合西方的规范理论，但实践产
生的效果却同预想大相径庭，值得我国的行业管理改革引以为鉴。有人认为，俄罗斯采
取激进的资本主义改革道路，是因为前苏联计划经济遭到彻底失败，其实，这种简单说
法并不符合历史事实。的确，前苏联同美国相比存在经济差距，但从历史动态角度来看
，前苏联大大缩小了同西方的差距。
　　俄国曾是西方最落后的资本主义国家，日俄战争中海、陆战均一败涂地。但是，前
苏联革命胜利后，尽管经历了数年的内战，还有探索时期的困难挫折，工业化仍取得了
巨大的成就，十余年就超过了英、法、德国，1932年工业跃居世界第二位。美国著名世
界史学家保罗·肯尼迪，在《没有永恒的霸权》一书中提到，以1913年的工业生产量为
基数，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前的1938年，美国的工业生产增长了43%，前苏联的工业则突
飞猛进了757%，其增长速度竟然比美国快17倍之多。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前苏联生产的
坦克数量，相当于德国的数倍之多，从而确保了卫国战争胜利。二战后初期，前苏联遭
受战争创伤损失巨大，工业产值相当于美国的三分之一，但是，到了80年代，国民收入
相当于美国的67%，工业产值相当于美国80%。前苏联拥有的核武器和常规军备，足以对
抗美、英、法等全部西方盟国。前苏联在欧洲咄咄逼人的崛起态势，迫使美国接近当年
强硬反美的中国。
　　当然，前苏联的计划经济也有许多弊病，包括管理体制高度集中缺乏灵活性，难以
充分调动企业和职工积极性，不能很好利用大量微观经济信息，片面强调发展重工业和
军事工业，为此消耗了过多宝贵资源和科技力量，轻工业、农业发展相对来说落后，消
费品的花色、品种比较单调，不能充分满足广大人民的需要，等等。但是，前苏联进行
改革的关键时期，戈尔巴乔夫没有正确评价历史，总结自身体制存在的优点弊病，采取
了全盘否定计划体制做法，美国也趁机提供破坏性改革药方。美国中央情报局前雇员施
瓦茨，撰写《胜利 — 美国对前苏联的秘密战略》，详细记载了美国政府如何软硬兼施
，巧妙发动政治、经济、心理、外交攻势，重点放在动摇前苏联领导人的制度信心，精
心误导前苏联走上自我毁灭之路。
　　俄罗斯进行了激进的行业管理改革，完全忽视了本国的历史文化传统，后进国家工
业化的客观规律，骤然解散了所有的政府行业管理部门，完全放弃政府干预并依靠市场
调节供求，推行大规模私有化以彻底实行政企分开，明晰产权界定以提高企业经营效率
，以民间商会组织完全代替政府管理职能，不考虑有类似历史的法国、日本经验，直接
照搬文化背景不同的美英商会制度。俄罗斯没有选择法国、日本的模式，借鉴其政府与
商会相结合的管理经验，却骤然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选择同自己历史截然相反
的美、英模式，恰恰违反了社会制度和生物进化的规律。不同社会制度和生物均具有其
独特构造，存在适应自身环境的内部协调机制，进化不能以模仿其它物种为标准，特别
是模仿同自身条件截然相反的物种，只能渐进地尝试适应环境的新生存方式，而且应以
巩固和发展自我基础为标准，否则可能导致排异反应和物种灭绝。
　　美国著名经济学家斯蒂格利茨指出，美国推荐的新自由主义规范改革方案，没有代
替原有政府机构发挥相应管理职能，确保经济运行秩序和防止腐败掠夺，没有建议如何
完善管理契约和代理责任制，监督、约束和激励这些企业的经营者，而仅仅建议通过私
有化来明晰产权界定，由此形成的私有产权的“自然激励机制”，仿佛这些国家的大型
国有企业，可以像小型的私人业主企业一样经营，完全忽视了即使在西方国家的大型企
业中，管理职能也不是依赖明确界定的私有产权，而必须依赖逐渐形成的管理契约和代
理制。他还指出，西方“没有意识到闪电般地毁掉旧机构，而不是逐渐建立新的规范替
代旧的社会规范，相当于清除了防止社会腐败现象的最后屏障。这就像是扔一个火把将
一个涂满旧漆的房子烧掉，而后又表示对房子烧掉感到非常伤心，后悔没有办法再给房
子涂上新漆”，结果出现了“贵族强盗式的野蛮掠夺”，导致俄罗斯私有化企业投资连
续下降，大量掠夺资产被非法地转移到了海外，最终形成了控制经济命脉的金融寡头阶
层。
　　美国《国际论坛先驱报》于1999年8月26日，发表了一篇评价俄罗斯经济转轨的文章
，指出美国推荐的改革药方导致了大灾难，“联合国发表的最令人刺耳的报告说，以西
方国家为首的通过大规模私有化改变前苏联阵营国家经济模式的努力已经使一亿多人陷
入赤贫。对除波兰和斯洛文尼亚以外的其它国家来说，人均寿命减少了四年或更多。格
林斯潘也承认，他本来认为实行资本主义是‘人类天性’，结果‘根本不是天性，而是
文化’。西方国家不仅出了馊主意，而且受到了牵累。主意的威力是巨大的，尤其当它
们是馊主意时”。有人认为，俄罗斯十年转轨时间不长，遭到失败并不表明今后不会成
功。但实际上，严酷的国际竞争中耽误十年，可能意味着国运衰败永远处于劣势。前苏
联革命后仅用了十余年，工业就迅速赶超英、法、德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工业大国，
这样才保证了赢得卫国战争的胜利，而改革以来俄罗斯的工业衰退了50%，十年中没有投
资建一座新的工厂，每年都有数百亿美元掠夺资产，被腐败官员经理非法转移海外。这
说明叶利钦的改革政策毫无希望，希望只能寄托于改变错误政策，而已形成的官僚寡头
黑社会勾结，对纠正错误形成了强大的阻力，迫使普京发动了打击金融寡头的运动。
　　中国改革应借鉴世界各国的有益经验，但不应盲目照搬以免重蹈俄罗斯覆辙，特别
是不应抛弃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因为，它曾经成功地挽救了中国的命运，大大加快了中
国的工业化进程。解放后经过30年经济建设，尽管有“文革”等错误造成的损失，到了
1980年，中国的经济面貌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钢产量增长了235倍，同美国的差距
缩小了579倍，同日本的差距缩小了29倍，比英国超过了70%，比法国超过了60%；中国的
煤产量增长了19倍，已超过英、法、德、日，居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位；中国的发电
量增长了83倍，同美国的差距缩小了83.6倍，同英国的差距缩小了13.1倍；中国的原油
、化肥产量几乎从零起步，一跃超过了主要西方工业国家，成为仅次于美国的第二大生
产国；中国的机器制造业也几乎从零起步，从汽车、飞机、各种工矿业设备，到洲际导
弹、核潜艇和人造卫星均能制造，获得了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能力。
　　从中国自己的历史文化背景出发，法国、日本的经验更有借鉴意义，因为，中国同
样也是后来的工业化国家，需要政府发挥更大的作用推动现代化，而且中国的文化传统
价值观念，也更为重视社会和谐和共同富裕，更难承受新自由主义导致的恶果，包括贫
富悬殊和社会两极分化，经济周期造成严重失业和社会不稳定。中国应该既探索适当发
挥政府的作用，又积极完善商会组织的自律功能，形成政府、商会与企业的沟通渠道，
就重大政策问题进行密切交流磋商，这样既能够利用分散的市场竞争力量，又能够运用
经济整体战略协调的力量，形成有中国特色的M型社会模式。中国不应片面模仿美国模式
，将其当做规范市场经济的典型，因为，正如美国管理学家威廉·欧奇所指出，美国作
为殖民时代诞生的移民国家，其强调个人主义的文化乃是特例，对法国、日本等有比较
悠久历史的国家，重视社会和谐的文化传统才是常例。中国应该从美国借鉴的有益东西
，不是美国竭力推销的新自由主义，而是华盛顿、林肯、罗斯福的时代，那些将政府干
预与市场经济相结合，成功推动美国工业化进程的宝贵经验。(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
研究所 杨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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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向前看去，就会看见你的后脑勺。（Einstein）

※ 来源:·日月光华站 bbs.fudan.edu.cn·[FROM: 10.17.2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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