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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中,坐位已满,这几位进来怕也没位置安顿,于是复又坐下,继续听白衣老者神
侃。
却听白衣老者讲道:“可惜这侠道夫妇,一生不知做了多少桩惊天动地的案子,
最后却阴沟里翻船,有一回二人从皇宫中盗出一件珍宝,但被一名扬州巡捕追踪而
至,这巡捕斗他二人不过,便以卑鄙手段擒住,献给了朝庭,料想最后定是受尽屈
辱而死。唉......”话音未落,旁边传来一声低咤:“一派胡言!”
众人听完故事,正觉若有所失,忽听有人咤之“一派胡言”,忙顾左右,看是
谁说这话。人未找到,店外忽又传来“啪啪啪”几下拍掌之声,众茶客这才发现雨
中竟有几人勒马而立,认真一看,才见这几人都以黑纱蒙面,斗笠压得极低。当中
一名男子正在拍手,口中伴以几声冷笑,随即又听他阴阴说道:“公孙超,连寻常
百姓也知你恶行,骗宝杀人,哼哼,你以为躲起来我们就找不到你吗?哈哈哈!”
言毕长声大笑,声音极为尖利刺耳。
“我们说话,你笑什么?便是要笑,也不用笑得如此难听,哼。”突然间竟有
人出言抢白,正是适才和青衣男子争论的愣头。众人听到这话,正觉好笑,募然眼
前黑影一晃,又觉青光一闪,立刻有人觉得脸上有水滴溅上,伸手一摸,竟呈鲜红
之色,定睛细看,那多话的愣头竟直直坐在原处,颈上一道长约二寸的伤口,正在
汩汩地向外喷血。众人大惊失色,早有人尖叫起来,却不知如何是好,怎么也想不
通哪里得罪了这群恶煞。惊魂未定,忽又听马上一名男子大喝:“不相干的,全都
滚出去,大爷们要办事了!”众茶客一听这话,如遇大赦,唯恐避之不及,赶忙蜂
涌而出,只求躲得越远越好。也有胆大的,远远站在屋檐下向这边观望。
众人一散,店铺中就只剩了孙老头和翠花。孙老头若无其事,仍静静啜着旱烟
,翠花早已站起,看看爹爹,又看看门外几人,虽不明缘由,但已知这几人是冲爹
爹而来。
当中男子见孙老头一言不发,又阴阴说道:“公孙超,你还在装聋作哑么?哼,
今日除非我兄弟七人命丧当场,否则,你休想离开半步!”孙老头停了半晌,才缓
缓说道:“老朽知道你们迟早要找来,也早就准备丢下这把老骨头,只是没想到,
你们来得这么快。”翠花听孙老头竟说出这话,不由一惊,低低叫了声:“爹...”
孙老头微哼一声:“不关你事,你少作声!”当中男子却不理他父女谈话,又问:
“那好,公孙超,你是自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呢,还是非要我们出手强夺?”语气
之中,明显未将孙老头放在眼中。
翠花听见对方说出这种话,已知是大敌当前,只是心中甚是疑虑,怎么以前从
没听爹爹说过这些事,他们说的“东西”又是什么?心念一动,便全神注意对方言
行。这边孙老头慢慢踱出柜台,在店铺当中站定,呵呵一笑:“可惜,可惜,你们
来晚了一步,那件东西我已交给了别人。但你们如实在想要,或许可以赶得上!”
七个蒙面人听说东西交给了别人,又说还赶得上,迫不及待探身询问:“谁,
快说,说了我们恩怨一笔勾销。”
孙老头上前一步,口中道:“嘿嘿,阎罗王,你们找他要去吧!”话一出口,
身形已动,两臂舒展,有如一只大雕激射而起,扑向当中一人。当中之人还未听清
孙老头说些什么,忽见他身形已动,心下一惊,忙从马头凌空而起,但已是不及,
孙老头的铁烟杆已经攻到,直击上身五处大穴。旁边两人见孙老头身法如此迅捷,
虽大为惊讶,毕竟临战经验丰富,立刻长剑递出,向孙老头颈中刺去。孙老头见双
剑攻到,只得收回烟杆,但不闪不避,仗着烟杆粗大,强行突入,将两剑格开,左
掌瞬间发出,重重击在当中那人小腹之上,那人尚在空中,忽中一掌,身子如断线
风筝,飘出一丈多远,重重落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一动不动了。孙老头一
招得手,身形不停,猱身而上,已冲到七人中间,一只铁烟杆四方乱舞,却招招指
向敌人要穴。
这边翠花见爹爹出手,并不迟疑,趁对方分心之际,身影飘忽,手中已多了两
柄峨嵋刺,直刺左首一人。左首之人注意力全在孙老头身上,听见风声突至,待回
身时,右腿已一阵巨痛,显然是被峨嵋刺刺中,翠花刺中左首之人,回身退出,又
顺手在马头上也刺了一下。那马头上被刺,嘶鸣一声,跃身而起,竟将背上之人颠
了下去,那人落地刹那,正好孙老头烟杆攻到,将其尾椎敲得粉碎,此人受此重伤,
立时痛得晕了过去。
远处观看的村民中大都认识翠花父女,但万万没想到他二人竟会功夫,而且还
如此神勇,以二人之力对抗七人,好象还占了上风。其实父女二人只是占了先机,
一击致胜。就算孙老头功夫略高于那七人,但毕竟孤掌难鸣。翠花年轻,功力尚浅,
与对手拆上十数招,便破绽渐出,好在她轻功奇特,身影四处飘移,对方骑在马上,
身法大打折扣,暂时也伤不了她。
果然,双方十来招拆过,几个蒙面人已看出端倪,互使一个眼色,纷纷从马上
跃下,三人围住孙老头,一人敌住翠花,一人护住地上两名伤者。阵势一成,形势
立变。翠花与蒙面人交了二十来招,已渐落下风,再拆几招,蒙面人一阵急攻,内
力*于剑上,与翠花兵器一格,翠花虎口生痛,两柄峨嵋刺已脱手飞出。蒙面人哼
了一声,长剑不停,硬生生刺入翠花左肩,再顺势向下一沉,竟在翠花肩上拉出一
条三寸来长的切口。翠花惨呼一声,再没了声息。
孙老头本与另三人正好斗个半斤八两,忽听女儿惨叫,忙奋力架开对方兵刃,
回头一看,翠花倒在地上,上半身都成了血红色,也不知是死是活,心头一震,手
上也慢了一招,左腿上立刻中了一剑。几个蒙面人见孙老头受伤,心中大喜,攻势
更加凌厉,守护伤者和攻击翠花的蒙面人也加入战斗,五人剑出如雨,孙老头烟杆
狂舞,但时间稍长,终于抵挡不住五人的攻势。
蒙面人一面急攻,一面大吼:“公孙老头,快快说出东西在哪,我们放你一条
生路!”
孙老头已渐渐不支,动作逐渐散乱,听了此话,凄然道:“老朽不才,已经不
能保护女儿,岂能再对不起朋友!”话音一落,竟扬开烟杆,挺身而上。只听“扑
扑”几声,五柄长剑已深深插进孙老头的胸腹。五个蒙面人大惊,心中都知道这老
头虽敌不过五人,但要逃走却是可能,不知为何要自绝生命。一念刚过,忽见孙老
头面露诡异笑容,一个蒙面人见此神态,猛然急速后退,口中惊叫:“不好,血阵
!”孙老头已仰头长啸,身上五把长剑激飞而出,紧接着万股血剑从体内冲出,向
四周喷射。五个蒙面人避之不及,瞬间血剑穿身。数人的血液混和着雨水,向四处
漫延,整条西街血流成河。
一阵凉风吹来,翠花悠悠醒转,顾不得肩上疼痛,忙起身寻找爹爹。抬头看时
,西街上已空无一人,只是雨中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再细看一眼,孙老头正侧躺
在街沿上,全身血色。翠花哭喊着,慢慢爬到孙老头身边,抱着身体使劲摇晃。良
久,孙老头竟慢慢睁开了眼睛。翠花见爹爹没死,激动不已,语无伦次地说:“爹
爹,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死了,死了。你没死,没死。”说着又哭了起来。
孙老头脸色苍白,轻轻摇摇头,艰难地说:“爹爹...不成了...你...你带着”
实在说不出话,便用手指了指腰际。翠花见爹爹指着腰际,伸手一摸,果然有一块
硬物,掏出一看,竟是一尊高约二寸,雕刻十分精致的白玉观音。
翠花拿着白玉观音在孙老头眼前晃了晃,哭着问:“爹爹,是要这个吗?”孙
老头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口中断断续续说道:“带着...找....找....海..
....”翠花看着爹爹,泪水更是涟涟而下:“爹爹,别说了,等你好了,我们一起
去,你会好的,会好的。”孙老头已神智模糊,口中仍在说着:“找......海.....
.海......”声音渐弱,最后再无声息。
翠花见孙老头已无呼吸之状,确信已经亡故。悲从心生,伏在爹爹身上放声痛
哭,良久,才想到要先把爹爹埋了。于是收好白玉观音,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
气,翻身将他背在背上,恨恨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七个蒙面人,慢慢向后山走去。
穿过房后竹林,又走几步,肩上伤口疼痛,加之心情悲愤,胸中血气上翻,翠花一
口气接不上来,两眼一黑,又倒了下去。
这一晕又不知过了多久,翠花在迷朦中渐感香气扑鼻,心中思量,莫非自己已
经死了?待慢慢清醒,才渐渐看清自己身处一间雅室,室内陈设简单质朴,窗明几
净,门旁花架上放着一盆含苞欲放的佛兰,圆桌上一个小小香炉中烟雾袅袅升腾。
翠花一惊,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欲要起身。身子刚才使力,就拉动了肩上伤口,疼
得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这一声叫出,房门“嗄”地一声就被推开,一下跳进
来四五个女孩,均面露喜色,嘴里叽叽喳喳说道:“呀,翠花,你终于醒了!”、
“你都昏睡好几天了。”更有年纪小的,竟拍手蹦了起来。
“我叫师父师娘去!”一个女孩说着已跑了出去。
“我,我这是在哪里呀?”翠花见眼前这么多个女孩叽叽喳喳地叫着,更堕云
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这里是华山派呀,你不认识我们么?是我们宁师兄巡山
时把你救回来的。”一个女孩说。翠花勉强撑起身子看了看眼前几个女孩,都跟自
己一般年纪,都是一般穿着,再细看一下,认得其中一个叫“红芷”的姑娘,确是
华山派的女弟子,这才十分艰难地笑了笑:“谢谢你们。”旁边已有一个女孩扶她
躺下,说:“你伤太重,不要起身,就这么躺着说吧。”翠花向她笑笑,又慢慢问:
“宁师兄,是谁?”女孩们又叽叽喳喳地回答:“就是宁道奇,他是师娘的侄子。”
“对,他管师娘叫姑姑。”“是他把你背回来的。”
大家正说话,门外已传来一声温柔慈详地询问:“翠花好些了吗?”问话者正
是华山派掌门夫人宁中则。话音未落,华山掌门岳不群与宁中则已一起踏进了房间
,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翠花是认识岳掌门和岳夫人的,也知道他们身后的女孩就是他们的爱女岳灵珊
。这时见岳掌门和夫人亲自前来,心中一热,就要下床拜谢。岳不群忙上前止住,
说道:“你身上伤口未愈,就勿需多礼了。这段时间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养伤吧!
”宁中则在床沿边坐下来,轻轻抚摸着翠花的头,说道:“你这闺女,干吗与人相
争,把自己伤成这样。”岳不群在一旁将折扇轻轻一摇,示意宁中则不要再说。岳
灵珊在一边笑吟吟地说:“翠花姐姐,你看,这就是救你回来的恩人!”说着一把
将那青年男子拉了过来。
翠花见眼前这人身材高大,相貌英挺,不过二十出头。料想就是宁道奇了,赶
忙侧身伏在床沿,说道:“多谢宁大侠救命之恩,翠花孤身一人,一无所有,真不
知该怎么报答大侠。”说着竟嘤嘤哭了起来。宁中则在一旁听翠花如此一说,竟也
眼圈发红,想到她一个女孩,从今往后无亲无故,尤如无梗飘萍,生活艰难可想而
知。
宁道奇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说:“不不不,你以后生活,等你伤愈之后,
再作计较,现在什么也不用想,安心养伤就是。”停停又说:“对了,你,你以后
别叫我大侠,我哪是什么大侠,要我姑父这样才堪称大侠。这里师妹们都叫我师兄,
你不是我师妹,就叫我大哥吧。”岳不群微微一笑:“宁儿之言有理,大侠之称,
连我也受之有愧,普天之下,敢称大侠者寥寥。翠花,你叫他大哥好了!”翠花点
点头。宁中则招招手,让一名女弟子端来一碗参汤喂翠花喝了。翠花缓了口气,又
问:“宁大...哥,我爹爹他,他怎么样了?”宁道奇垂头叹气:“令尊, 伤势太
重,我见到时他已亡故了。我已差人把他收敛入土,以安在天之灵。等你伤好些了,
我再带你去上坟。”
翠花当天已知父亲身亡,只是一时难已接受这个现实,因而心中还怀有一丝希
望,说不定爹爹会死而复生呢。现在听了宁道奇之言,也不惊讶,只是回想起往日
父女相依的日子,悲从心生,泪水断线般落了下来。
岳不群若有所思,忽问:“宁儿,那几个蒙面人,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宁
道奇被岳不群一问,忙对翠花说:“哦,对了,还有西街上那五个蒙面人的尸体,
我也让村民把他们埋了。”又对岳不群说:“我细细查过,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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