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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国藩文集,汇总曾国藩历年所写的文章,可提高大家古文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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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周忠介公手札后
    往余读《史忠正公集》,见其乙酉四月十九日遗书五通,又什一回绝笔一纸,
其言至深痛,不可终读。盖视杨忠愍公狱中家书,刘腾鸿峙衡、吴坤修竹庄、普承
尧钦堂,率五千人以行。而巡抚朝公奏请以温甫统领军事,出入贼地。盛暑鏖兵,
凡攻克咸宁、蒲圻、崇阳、通域、新昌、上高六县。以六月三十口锐师翔于瑞州,
由是江西、湖南始得通问。而温甫亦积劳致疾矣。七月十六日,棹小舟异疾至南
昌。兄弟相见,深夜(忄音)(忄音),喜极而悲,涕泣如雨。弟疾寝剧,治之多方不
效。至九月乃痊,复还瑞州营次。
    瑞州故有南北两城,蜀水贯其中。刘腾鸿军其南,温甫与普承尧军其西北。贼
于东隅通外援,市易如故。七年正月,予率吴坤修之师,自奉新至东路,始合长
围。掘堑周三十里,温甫则大喜:“吾攻此城,久不举。今兹事其集乎!”不幸遭
先君子大故,兄弟匍匐奔丧。入里门,宗族乡党争来相吊,亦颇相庆慰。国藩得拔
其不肖之躯,复有生还之一日,温甫力也。温甫既出嗣叔父,以咸丰八年二月降服
期满,复出抵李君续宾迪庵军中。李君与温甫为婚姻,益相与讲求戎政,晨夕咨
议。是时九江新破,强悍深根之寇一扫刮绝,李君威名闻天下。又克麻城,蹴黄
安,喋血皖中,连下太湖、潜山、桐城、舒城四县。席全盛之势,人人自以无前。
师锐甚。温甫独以为常胜之家,气将竭矣,难可深恃。时时与李君深语惊切,以警
其下;亦以书告予时上。竟以十月十日军败,从李君殉难庐江之三河镇。呜呼!痛
哉。
    曩吾弟以新集之师,千里赴援,摧江西十万之贼而无所顿;今以皖北百胜之
军,苹良将劲卒,四海所仰望者而壹覆之。而吾弟适丁其厄,岂所谓命耶?常胜之
不足深恃。吾弟之智,既及之矣,而不有退师以图全。营垒以十三夜被陷,而吾弟
与李君,以初十之夕并命同殉,又不肯少待,以图脱免。岂所谓知命者耶?遂缀词
哭之。词曰:
    (角黄)(角黄)我祖,山立绝伦。有蓄不施,笃生哲人。我君为长,鲁国一儒;
仲父早世,有季不孤。恭惟先德,稼穑诗书。小子无状,席此庆徐。粲粲诸弟,雁
行以随。吾诗有云:“午君最奇”。挟艺干人,百不一售。彼粗秽者,乃居吾右。
抑塞不伸,发狂大叫;杂以嘲诙,万花齐笑。世不喜与,吾不世许。自谓吾虎,世
弃如鼠。相外相背,逝将去女。一朝奋发,仗剑东行;提师五千,往从阿兄。何坚
不破?何劲不摧?跃入章门,无害无灾。埙篪鼓角,号令风雷;昊天不吊,鲜民衔
哀。见星西奔,三子归来。弟后李父,降服以礼。匝岁告阕,靡念苞杞。出陪戎
幄,匪辛伊李。既克浔阳,雄师北迈。划潜剜桐,群舒是嘬。岂谓一厥,震惊两
戒!李既山颓,弟乃梁坏。覆我湘入,君子六千。命耶数耶?何辜于天!我奉简
书,驰驱岭峤。江北江南,梦魂环绕。卯恸抵昏,酉悲达晓。莽莽舒庐,群四所
窟。积骸成岳,孰辨弟骨。骨不可收,魂不可招。峥嵘废垒,雪渍风飘。生也何
雄,死也何苦!我实负弟,茹恨终古。予于道光甲辰寄诸弟诗有云:“辰君平正午
君奇,屈指老沅真白眉、”辰君谓弟澄候,生庚辰岁。午君谓温甫,生壬午岁。老
沅谓沅甫也。
    欧阳生文集序
    乾隆之末,桐城姚姬传先生鼐,善为古文辞。慕效其乡先辈方望溪侍郎之所
为,而受法于刘君大(木魁),及其世父编修君范。三子既通儒硕望,姚先生治其术
益精。历城周永年书昌,为之语曰:“天下之文章,其在桐城乎!”由是学者多归
向桐城,号“桐城派”。犹前世所称江西诗派者也。
    姚先生晚而主钟山书院讲席。门下著籍老,上元有管同异之、梅曾亮伯言,桐
城有方东村植之、姚莹石甫。四人者,称为高第弟子。各以所得,传授徒友,往往
不绝。在桐城者,有戴钧衡存庄,事植之久,尤精力过绝人。自以为守其邑先正之
法,(衤+颤之左)之后进,义无所让世。其不列弟子籍,同时服膺,有新城鲁仕骥挈
非、宜兴曼德旅仲论。挈非之甥为陈用光硕士。硕士既师其舅,又亲受业姚先生之
门。乡人化之,多好文章。硕士之群从,有陈学受艺叔、陈博广敷,而南丰又有吴
嘉宾于序,皆承索非之风,私淑于姚先生。由是江西建昌,有桐城之学。
    什伦与永福吕璜月沧交友,月沧之乡人有临桂朱椅伯韩、龙启瑞翰臣、马平王
锡振定甫,皆步趋吴氏、吕氏,而益求广其术于梅伯言。由是桐城宗派,流衍于广
西矣。
    昔者,国藩尝怪姚先生典试湖南,而吾乡出其门者,未闻相从以学文为事。既
而得巴陵吴敏树南屏,称述其术,笃好而不厌。而武陵杨彝珍性农、善化孙鼎臣芝
房、湘阴郭嵩煮伯深、淑浦舒素伯鲁,亦以姚氏文家正轨,违此则又何求?最后得
湘潭欧阳生。生,吾友欧阳兆熊小岑之子,而受法于巴陵吴君、湘阴郭君,亦师事
新城二陈。其渐染者多,其志趋嗜好,举天下之美,无以易乎桐城姚氏者也。
    当乾隆中叶,海内魁儒畸土,崇尚鸿博,繁称旁证,考核一字,累数千言不能
休。别立帜志,名曰“汉学”。深摈有宋诸子义理之说,以为不足复存,其为文尤
芜杂寡要。姚先生独排众议,以为义理、考据、词章,三者不可偏废。必义理为
质,而后文有所附,考据有所归。一编之内,惟此尤兢兢。当时孤立无助,传之五
六十年。近世学子,稍稍诵其文,承用其说。道之废兴,亦各有时,其命也欤哉!
自洪杨倡乱,东南荼毒。钟山石城,昔时姚先生撰杖都讲之所,今为犬羊窟宅,深
固而不可拔。桐城沦为异域,既克而复失。戴钧衡全家殉难,身亦欧血死矣!
    余来建昌,问新城、南丰,兵整之馀,百物荡尽,田荒不治,蓬蒿没人。一二
文土转徙无所。两广西用兵几载,群盗犹汹汹,骤不可爬梳。龙君翰臣又物故。独
吾乡少安,二三君子尚得优游文学,曲折以求合桐城之辙。而舒涛前卒,欧阳生亦
以瘵死。老者牵于人事,或遭乱不得竞其学;少者或中道夭殂。四方多故,求如姚
先生之聪明早达,太平寿考,从容以脐于古之作者,卒不可得。然则业之成否又得
谓之非命也耶?
    欧阳生名勋,字子和,没于咸丰五年三月,年二十有几。其文若诗,清缜喜往
复,亦时有乱离之慨。庄周云:“逃空虚者,闻人足音跫然而喜。”而况昆弟亲戚
之(上声殳下言)咳其例者乎?余不之不闻桐城诸老之(上声殳下言)咳也久矣!现生之
为,则岂直足音而已!故为之序,以塞小岑之悲,亦以见文章与世变相因,俾后之
人得以考览焉。
    圣哲画像记
    国藩志学不早,中岁侧身朝列,窃窥陈编,稍涉先圣普贤魁儒长者之绪。驽缓
多病,百无一成;军旅驰驱,益以芜废。丧乱来平,而吾年将五十矣。往者,吾读
班固《艺文志》及马氏《经籍考》,见其所列书目,丛杂猥多,作者姓氏,至于不
可胜数,或昭昭于日月,或湮没而无闻。及为文渊阁直阁校理,每岁二月,侍从宣
宗皇帝入阁,得观《四库全书》。其富过于前代所藏远甚,而存目之书数十万卷,
尚不在此列。呜呼!何其多也!虽有生知之资,累世不能竞其业,况其下焉者乎!
故书籍之浩浩,著述者之众,若江海然,非一人之腹所能尽欤也。要在慎择焉而
已。余既自度其不逮,乃择古今圣哲三十馀人,命儿子纪泽图其遗像,都为一卷,
藏之家塾。后嗣有志读书取足于此,不必广心博骛,而斯文之传,莫大乎是矣。昔
在汉世,若武梁祠、鲁灵光殿,皆图画伟人事迹,而《列女传》亦有画像,感发兴
起,由来已旧。习其器矣,进而索其神,通其微,合其莫,心诚求之;仁远乎哉?
国藩记。
    尧舜禹场,史巨记言而已。至文王拘幽,始立文字,演《周易》。周孔代兴,
六经炳著,师道备矣。秦汉以来,孟子盖与庄、苟并称。至唐,韩氏独尊异之。而
来之贤者,以为可跻之尼山之次,崇其书以配《论语》。后之论者,莫之能易也。
兹以亚于三圣人后云。
    左氏传经,多述二周典礼,而好称引奇诞;文辞烂然,浮于质矣。太史公称庄
子之书皆寓言。吾观子长所为《史记》,寓言亦居十之六七。班氏闳识孤怀,不逮
子长远甚。然经世之典,六艺之旨,文字之源,幽明之情状,粲然大备。岂与夫斗
筲者争得失于一先生之前,姝姝而自悦者能哉!
    诸葛公当扰壤之世,被服儒者,从容中道。陆敬舆事多疑之主,驭难驯之将,
烛之以至明,将之以至诚,譬若御驽马登峻坂,纵横险阻,而不失其驰,何其神
也!范希文、司马君实遭时差隆,然坚卓诚信,各有孤诣。其以道自持,蔚成风
俗,意量亦远矣。昔刘向称董仲舒王佐之才,伊、吕无以加;管、晏之属,殆不能
及。而刘歆以为董子师友所渐,曾不能几乎游、夏。以予现四贤者虽未逮乎伊、
吕,固将贤于董子。惜乎不得如刘向父子而论定耳。
    自朱子表章周子、二程子、张子,以为上接孔孟之传。后世君相师儒,笃守其
说,莫之或易。乾隆中,闳儒辈起,训诂博辨,度越昔贤;别立徽志,号曰汉学。
换有来五子之术,以谓不得独尊。而笃信五号者,亦屏弃汉学,以为破碎害道,
(齿斤)(齿斤)焉而未有已。吾现五子立言,其大者多合于洙泗,何可议也?其训释
请经,小有不当,固当取近世经说以辅翼之,又可屏弃群言以自隘乎?斯二者亦俱
讥焉。
    西汉文章,如子云、相如之雄伟,此天地遒劲之气,得于阳与刚之美者也。此
天地之义气也。刘向、匡衡之渊懿,此天地温厚之气,得于明与柔之美者也。此天
地之仁气也。东汉以还,淹雅无惭于古,而风骨少聩矣。韩、柳有作,尽取扬、马
之雄奇万变,而内之于薄物小篇之中,岂不诡哉!欧阳氏、曾氏皆法韩公,而体质
于匡、刘为近。文章之变,莫可穷诘。要之,不出此二途,虽百世可知也。
    余钞古今诗,自魏晋至国朝,得十九家,盖诗之为道广矣。嗜好趋向,各视其
性之所近,犹庶羞百味,罗列鼎俎,但取适吾口者,济之得饱而已。必穷尽天下之
佳肴辩尝而后供一摆,是大惑也;必强天下之舌,尽效吾之所嗜,是大愚也。庄子
有言:“大惑者,终身不解;大愚者,终身不灵。”余于十九家中,又笃守夫四人
者焉。唐之李、杜,宋之苏、黄,好之者十而七八,非之者亦且二三。余惧蹈庄子
不解不灵之讥,则取足于是终身焉已耳。
    司马子长,网罗旧闻,贯串三古而八书,颇病其略;班氏《志》较详矣,而断
代为书,无以现其会通;欲周览经世之大法,必自杜氏《通典》始矣。马瑞临《通
考》,杜氏伯仲之间,郑《志》非其伦也。百年以来,学者讲求形声、故训,专治
《说文》,多宗许、郑,少谈社、马。吾以许、郑考先王制作之源,杜、马辨后世
因革之要,其于实事求是一也。
    先王之道,所谓修已治人、经纬万汇者,何归乎?亦曰礼而已矣。秦灭书籍,
汉代诸儒之所掇抬,郑康成之所以卓绝,皆以礼也。杜君卿《通典》,言礼者十居
其六,其议已跨越八代矣!有宋张子、朱子之所讨论,马贵与、王伯厚之所纂辑,
莫水以礼为兢兢。我朝学者,以顾亭林为宗。国史《儒林传》□然冠首。吾读其
书,言及礼俗教化,则毅然有守先待后,舍我其谁之志,何其壮也!厥后张蒿庵作
《中庸论》,及江镇修、戴东原辈,尤以礼为先务。而秦尚书意曰,遂纂《五礼通
考》,举天下古今幽明万事,而一经之以礼,可谓体大而思精矣。吾图画国朝先正
遗像,首顾先生,次秦文恭公,亦岂无微旨哉!桐城姚鼐姬传,高邮王念孙怀祖,
其学皆不纯于礼。然姚先生持论阁通,国藩之粗解文章,由姚先生启之也。王氏父
子,集小学训信之大成,重乎不可见已。故以殿焉。
  
    
    姚姬传氏,言学问之途有三:曰义理,曰词章,曰考据。戴东原氏亦以为言。
如文、周、孔、孟之圣,左、庄、马、班之才,诚不可以一方体论矣。至若葛、
陆、范、马,在圣门则以德行而兼政事也。周、程、张、朱,在圣门则德行之科
也,皆义理也。韩、柳、欧、曾、李、杜、苏、黄,在圣门则言语之科也,所谓词
章者也。许、郑、杜、马、顾、秦、姚、王,在圣门则文学之科也。顾、秦于杜、
马为近,姚、王于许、郑为近、皆考据也。此三十二子者,师其一人,读其一书,
终身用之,有不能尽。若又有陋于此,而求益于外,譬若掘井九份而不及泉,则以
一井为隘,而必广掘数十百井,身老力疲,而卒无见泉之一日。其庸有当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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