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丝塔的统治-丝线》.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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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尼柯儿喃喃不清地回答道,似乎眼前一片茫然,"离城堡不远的地方有个洞穴。当我们还小的时候,尼古拉斯和我经常去那里玩。那是个藏身的好地方。我们会安全的。"
"那里有什么你想带在身边的东西吗?"米歇儿绝望地问道。他望着城堡的高墙。即使是现在,它们依旧显得很结实,牢不可破。很难想象有一天连它们也会无法履行提供掩蔽的承诺。"你的侍从怎么办?"他追问道。
"我很早以前就把他们打发走了,"尼柯儿说道。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了。所有的人都逃走了。她脱下头盔,脸上粘满了灰尘和混合着血汗的的污垢。"他们中有很多人在这里建立了家庭,他们会回去转告家人,这样就很能够及时安全地撤离。至于珠宝么,我们在几年前就卖光了。我想要的东西已经在我的手中。"
她深情而悲哀地凝视着手中的宝剑——她弟弟的宝剑,曾经属于她的父亲,以及父亲的父亲。
"但是我们会需要食物,水,衣服……"
树林里穿来一阵地精的可怕吼声。一波黑浪席卷着城堡前被踩坏的草坪。城门紧闭着。即使没有防卫,这也会拖延他们攻克城墙的时间。
尼柯儿绷紧双唇。她再次把头盔戴上,牢牢握住手中的宝剑。"留在我后面,跟着我拿剑的手臂。我会杀出一条血路。"
"好的,我的小姐。"
他们急速踏上通往低下的楼梯。尼柯儿突然转身抓住米歇儿的手。
"我们会找到尼古拉斯,然后你会治好他。"她说道。
"是的,小姐。"米歇儿回答道。他还能说什么呢?
她猛然点了点头就消失在幽黑的螺旋形阶梯中。米歇儿跟在她后面,心脏剧烈的绞痛着。
"这是没有希望的!"他想要大声叫出来,"没有希望!就算我们找到了他,我也医不好他!难道你看不见吗?难道你不明白吗?"
他抓住米莎凯的蓝色的神圣标志,从长袍里把它掏出来。它曾经照亮过黑暗。它曾经散发着明亮耀眼的光辉。然而现在,他被浓重的黑影笼罩着几乎无法看见它。
他让圆形徽标重重跌落到胸前。"你很快就会知道一切。现在你只是看不起我。但是到那时你就会憎恨我。"
他跌跌绊绊地跟随她穿过黑暗。
第四节
夜幕悄悄地侵蚀着大地。尼柯儿站在山洞口,注视着为烈火所腾起的刺目的红光映射在漆黑的天宇中,直到熊熊的光焰渐次黯淡湮灭。燃烧产生的浓烟刺痛着她的双眼,咬噬着钻进鼻孔。从凄风中不时可以听到几声粗暴沙哑的狂笑。
"你应该休息一会儿,我的小姐。"米歇儿体贴地说道。
"你睡吧,修士,"她告诉他,"我来守夜。"
尽管她意志坚定,但却无法假此来支撑血肉之躯。即使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双膝也已经疲惫地弯曲下来。米歇儿让她枕着自己的臂膀,轻缓地把她安置在山洞里的石地上。她的指间粘满了地精们黑乎乎的血迹,他小心地将它们从紧抓不放的宝剑上抽开,又用清凉的冷水替她洗净双手,拭清脸庞。
"在天亮前叫醒我,"她含糊不清地喃喃道,"我们要跟上他们……找到尼古拉斯。"她说着说着便睡着了。
米歇儿合上眼休息着。疲倦和绝望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滚落下来,咽喉上隆起的炎肿堵塞住他的呼吸。他是那么的爱她,可他注定要令她失望。就算他们能找到尼古拉斯并救出他——不过他们怎么打败地精部队?——米歇儿也无法医好他。
"明天晚上,也就是万劫夜。失落要塞的神桥会向所有纯良的牧师打开。只有坚持信仰的人才能通过。"米歇儿忆起了女神的话。这位女神曾给过他一个挽救自己的机会。
明天晚上。直到明天晚上,牧师才会看到神桥,它通向失落要塞,一个从开天辟地之初就仅见于传说中的地方。女神的光辉会再一次朗照他,沐浴他,终结那份无望之爱,无益之生的痛苦。一旦踏上彼端,他就能重拾自己失去的信仰。
"再见了,尼柯儿。明天,当你醒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他向她诉说道,伸手抚弄着她草草割断的秀发,"不要生我的气。你并不需要我。我会变成你的绊脚石,我只是个的没用的男人,连女神之力都无法召唤来帮助你。你一个人走反而会更快些。"
他倚着山洞的石壁,竭力保持清醒,等待着黎明灰色的晨光来提醒他悄然离去的时刻。然而睡神抢先来到他的身边,他的头颅低垂下来,身躯重重倒在地面上。虽然在黑暗中无法看见,但是他所佩带的神圣徽章确实开始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尽管许多邪恶的生物潜伏在他们藏身的洞穴周围,但是一整夜他们都没有遭到任何伤害。
不过,当天色破晓的时候,徽章上浅淡的光芒便消退无踪了。
黑袍法师蹲坐在森林中央的一小块清整过的地上。现在正是上午。闪耀的阳光穿过树梢间的飘荡着的薄薄的烟雾。艾卡打了个喷嚏,恼怒地瞥了眼头顶上的轻烟,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回那些被他投掷到地面上的散落的石子。他俯着身,细心研究着它们。
"这个代表它,万劫夜。真实的牧师们将离开安塞隆。我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去寻找失落要塞。那些该死的地精们到哪里去了?"艾卡再次厌恶地看着那片烟雾,"我猜他们正在找乐子吧。要是他们让我失败了,我们都会看到他们还能快活多久——"树枝发出的沙沙声打断了他的话。艾卡飞快地用手把石子聚拢,确信它们都乖乖落进一个黑色的小皮袋里。他念了一个致命的咒语,悄悄而迅速地回到树影的掩护里,等待着。
一支四个地精组成的小队闯入这片干净的土地。他们带着饱享胜利的信心,嘈杂地前进着。在队伍中间,他们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具人类男子的身躯。当法师看到担架的时候,他咒骂起来。
地精头头推搡开他的手下,环视着森林。"法师?出来!快点!我想要我的钱!"艾卡昂首阔步地走出树林。他并不在意地精首领,径直向地精们扔在地上的担架大步走去。上面躺着的年轻人正痛苦地呻吟着。他尽管神志清醒,却对自己所遭受的事懵然无知。他抬头费解地看着法师。
艾卡对他报以冰冷的态度。
"这算什么?"他责问道,"你给我带来的是什么东西?"
"一个索兰尼亚骑士。他们剥下了他的盔甲。"地精头头苦涩地说道。他本来可以得到那副铠甲。
"呸!他年纪轻轻根本不可能是个骑士。就算我相信你的话,这个男人也已经受伤了,而且快要死了!这样我还要他干什么?"
"不管怎样,你能弄到他已经很走运了!"地精嘶嘶地反驳倒,"你指望我们会毫发不伤地给你带来一个索兰尼亚骑士吗?"
艾卡朝着年轻人俯下身子。他粗暴地掀开扎住骑士腹部的浸透鲜血的绷带,仔细查看他的伤口。男子攥紧双拳极为痛苦地大叫起来。一枚指环在阳光下闪耀着。艾卡攫住它,瞪着眼睛打量着它,发出满意的哼哼声。
"不错,不错。你确实是个骑士。"
"你想要我干什么?"受伤的男子终于得以喘息着问道。
艾卡没有理睬他。他摸索着颈项间生命的跃动,注意到血液在发烧般的燃烧。他不得不蹲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他不可能撑过一个小时。"
"那么我劝你尽快用他做完你该做的事。"地精首领建议道。
"不可能。我需要他整晚都活着。"
"哦?那我猜你会期望我们出去给你抓个牧师过来?"地精首领讥笑道。
"那不会有一点用处。今晚你在全克莱恩找到的牧师中没有一个能治好他。"
地精头头挥手道:"这样的话你就得自己照料他。你毕竟是个法师。我想你的魔法至少还有些用处。把你欠我们的钱还给我,让我们离开这里。我们除了这件事还有别的计划。在我们到达之前城堡里就已经空无一物了。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弄到。"
骑士大叫着,挣扎着站起来。他把手伸向身侧的配剑,但是它已经不在那里了。"省着你的力气。"艾卡把骑士推回到地上。法师直起身。他现在的心情舒缓了些,几乎微笑起来。"这是你们的报酬。"他扔给地精头头几枚金币。
首领明显觉得法师的转变突然得令人起疑,他疑神疑鬼地看着地上的钱。"你去把它捡起来。"他对小队里的一个人命令道,这个手下按照他的说的做了。
地精们缩回到自己的战利品旁,他们的首领严密地注视着抓着法师的酬劳的同伴。
艾卡转向骑士,他正无声地躺在地上,和剧痛抗争着,没有半点示弱的神情。"你想要我干什么?"他再次嘶哑地问道。
"今天晚上,我必须在失落要塞的神桥上杀死一个善良而真诚的人。你不幸就是一个善良而真诚的人,骑士先生。至少你的人民是这么评价你的。我必须承认这在今天已经不多见了。我劝你不要用这样那样的问题来自寻烦恼了,随着你的被害,王后陛下的牧师们最终会回到这个世界上。"
骑士微笑道:"我就要死了。感谢帕拉丁,我不会活到让你利用的时候。"
"哈,那么现在,让我们不要放弃希望。我的魔法至少还有些用处。我不能医好你,骑士先生。而且我也没必要让你接受治疗。我猜你会是个相当麻烦的俘虏。不过你仍会活到我把你带去失落要塞的时候。"
"一个祈愿咒语将帮我达成愿望。不错,一个很有用的愿望。这个咒语会耗费我一年的寿命。"法师耸了耸肩,"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当我获得了伟大的费斯坦但提勒斯的力量后,只要我高兴我就可以把它赢回来!"
艾卡举起他的双手,凝视着苍穹中的黑月努塔瑞,只有拥有黑暗之目的人才能看见的月亮。
"我的愿望是:让骑士活着直到他丧命在这柄匕首之下。"艾卡从他的腰带上的护鞘里抽出匕首,紧握着它举向天空。金属变黑了,仿佛一阵阴影降落到它身上,接着它就闪现出可怕、邪恶的光芒。
"我的愿望得到了回应!"艾卡满足道。
"不!帕拉丁,阻止他!拿走我的生命!现在就杀了我!"
年轻的骑士挣扎着站起来。撕破了伤口上的绷带,让鲜血毫无阻拦地流淌着,他跌跌撞撞地穿过林中的空地,奔向树林深处。
艾卡没有采取行动,冷冷地看着他。
尼古拉斯跌倒在地。他的生命之血从体内汩汩流出。他注视着它渗入大地,伴随着剧烈难熬的痛苦。他疼得直不起腰来,发出垂死的哀号。
但是死亡没有降临。尼古拉斯躺在自己的鲜血里,在剧痛中辗转翻滚。
艾卡吹了声口哨。一匹黑得如同地精之血——实际上这也正是它的名字——的骏马拖着一间小小的木质马车,慢跑着来到空地上。法师抓住骑士的肩膀,吃力地拖过染血的草地,费劲地把他举起扔进车厢。艾卡从马车里取出一段绳索,牢牢地捆住受尽折磨的骑士的手脚。
"我并不认为你能用什么方法来伤害我,"艾卡说道,"但是你们骑士都是些死脑筋不开窍的家伙。我很抱歉不能减轻你的痛苦。不过,换一个角度来看,在几个小时的剧痛之后,你会比活着等死更有价值。请尽量不要大声呻吟,近来可是有很多邪恶生物在乡村间游荡的。现在,让我们去寻找失落要塞吧。"
艾卡登上马车,抬起手中的缰绳。他再次抬头凝视天宇。当他注视的时候,一道阴影穿过太阳,就像月食的时候一样,只不过那是道只有他才看得见的阴影。他迷起眼睛遮蔽住刺目的日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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