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378_0_25.htm
字号:
//--></script>
<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http://pagead2.googlesyndication.com/pagead/show_ads.js">
</script>
</div><br><p> 现在我失去了春草，也失去了燕子。心里很痛苦，可是我并不担心这一辈子自己连个媳妇也找不上。</p>
<p> 只是爹娘已经趁不住气，又为这个愁得睡不着睡。</p>
<p> 我不管这些，只想在读书、考研中，找回那种失去的东西。</p>
<p> 我看啊看，从白天看到黑天，又从黑天看到深夜。我好像是一个铁人，我好像不知道什么叫休息。我简直在拼命，拿起那些考研的书，就像一只饿狼，一口口地把那些书吞进肚子里。我整天让那些书把我的脑子灌得满满的，就像是一个醉鬼，成天把这些书当作美酒一样的狂饮。我的英语基础差，底子薄，而考研对英语的要求很高，每年考研死在英语上的人很多。我最“狂饮”的还是英语。我一天到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记单词，练听力，读课文，用英文写日记，不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时间。洗脸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我开着收音机，听着英语节目，听着中央台国际频道的新闻。老实说，有时候，我什么也听不懂，但是至少可以培养语感。在这段时间，我就这样玩命地学着，没有休息天，没有朋友的陪伴，没有正常的娱乐，我的生命里有的只是工作和英语，有的只是函授和考研，有的只是函大和考研的书本子。</p>
<p> 书，这一罗，那一罗，没有头绪，没有次序，摆得满桌子都是。只留下一块看书的地方。书，那不是书，那是浩渺无边的大海。我这个书虫，只是那大海里的一条小小的鱼儿，我摆着尾巴，晃着身子，张着大嘴，瞪着眼睛，奋力地跳跃着，我试图跳出那个龙门。</p>
<p> 我好像看到：龙门的旁边，站着爹娘，娘在用企盼的目光看着我。爹在为我鼓劲。爹娘大声地喊叫着：“儿啊，好好跳，用劲地跳。你会成功的！”我好像看到：妹妹也来了，妹妹跳下海来，游到我的身边，摸着我的鱼尾巴，说：“哥，加油，加油，你一定要跳过去，不能叫人家看你的笑话啊！”我发现周围有那么多的鱼儿，成千上万的鱼儿，相互比试着，争斗着，在那儿跳。一个花尾巴的鱼儿跳过去了。跳过去的那条欢天喜地，唱着快乐的歌，跳着愉快的舞，高傲地看着周围的人，大声笑着：“噢，胜利了，胜利了，本哥们胜利了！”那一群黑的、白的还是跳不过去。可是他们不服输，还是张着嘴，摇着尾巴不停地跳。吃了很多的苦，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有一条黑色的跳过去了。这条黑鱼，脸上已经没有笑，它浮在水面一动不动，大口地喘着气，眼里流出了痛苦和欢乐绞织在一起的泪。很多鱼儿，跳了多少次也跳不过去，以最终失败而告终，只得垂头丧气，顺流而去，漂进了大海的深处。我还是跳着，跳着，奋力地跳着。我的身子有些疲惫，我的心有些焦虑。在焦虑中我开始反思准备考研的前前后后。</p>
<p> 我知道：我已经无怨无悔地走过每一天，在枯燥的准备考研的生活中度过了近两年，为考研负出了这么多，经过我的努力，现在已经拿到了函大本科毕业证，具备了考研的学历要求，这本身就是一种成功。我不能自卑，更不能自暴自弃，我必须振作。</p>
<p> 我抬起头来，眼睛紧紧地盯着房顶上的灯光，那灯光像是一团火在燃烧，一个小飞虫振着翅膀，嗡嗡地唱着歌，吹着号角，扑过去，落在那个炽热的灯炮上，落在那片火光里，烧死了，没听到它的一声残叫，没看到它的一点反抗，它就那样，在一瞬间，化为灰烬。我不知道，那小小的飞虫，有没有灵魂，有没有思想。我不知道，那小飞虫有没有爹娘，有，我相信它一定会有的。可它为什么那样傻啊？就那样死掉了，多可惜，他们的爹娘知道了，会是多么难受啊。不，不应该这样说。它应该算得世间的勇士：为了自己的追求，为了心中的向往，为了爹娘的希望，不惜牺牲宝贵的生命。可爱的小飞虫啊，你死了，但你的灵魂不死，永远不死，我佩服你的勇气，佩服你为了实现个人理想的目标，随时以生命为代价的勇气。于是我拿过笔，写下了这样的话：“既然选择了烈火，我宁愿成为灰烬。”</p>
<p> 夜又来了。</p>
<p> 整个乡村到处都死一般的寂静。大人孩子早已钻进被窝里。</p>
<p> 这会儿，那些善于幻想的儿童，可能正在搂着亲娘做着飞天的梦。他们会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好大好大的飞艇，翱向无边的宇宙，在银河里尽情地穿梭；他们会梦见自己成了神舟五号载人航天的飞行员杨利伟；他们会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外星人，提着神灯，游逛在天街，窜行于星球。</p>
<p> 那些富有激情的姑娘、小伙儿，可能正在同自己心爱的情人对酒当歌。不知道在这个神奇的夜，有多少个美丽的姑娘正在床上紧紧的搂着自己心爱的老公，在大声地唱着：</p>
<p> 老公老公我爱你</p>
<p> 阿弥陀佛保佑你</p>
<p> 愿你有一个好身体</p>
<p> 健康又力气</p>
<p> 老公老公我爱你</p>
<p> 阿弥陀佛保佑你</p>
<p> 愿你事事都如意</p>
<p> 我们不分离</p>
<p> 那一间间的小房子里，说不清有多少对新婚的男女、美满的夫妻，在过着甜甜蜜蜜的夜生活：宽畅的楼房，明亮的灯光，伴着音乐，奏着舞曲，胸对胸地笑着，肩对肩地靠着，坐在沙发上，躺在床上，钻进被窝里，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脸，女的躺在男的宽大的臂膀里，男的熔化在女人的温柔里。</p>
<p> 室外的墙头上，传来吱呀呀的猫儿偷情的叫声，叫得人心惊肉跳，叫得人好心烦。</p>
<p> 我的办公室里，钟表的指针在哒哒的响着，秒针，分针，时针，都像马蹄一样的响着。它哒哒地响着，一分一秒地记录着我生命的价值，记录着我生命的成功与失败，记录着我生命的甘甜与痛苦，记录着我生命的快乐与辛酸。时针已经指到下一点了。我知道那个一点，是由多少个分分秒秒组成，我知道那个一点，分分秒秒沾满了多少血和汗，我知道那个一点，分分秒秒记录着多少苦和乐。一点了，我还坐在桌前，弯着腰，低着头，凝神瞅着书本子。头上的灯管发出丝丝啦啦的声音，在深沉的夜里，诉说着考研人的痛苦与辛酸。</p>
<p> 冬季的夜，很冷。凉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刀子一样刺着我的脸。</p>
<p> 我打了个激楞，站起来，脚步缓缓地向墙边的火炉移动。走到炉前，我抓起那根捅条，狠狠地在炉子里戳一把，晃一晃，还有点热气的炉子里发出一点亮的光。我拔出那根捅条，发狠地把它摔在炉下的墙角里。</p>
<p> “唉呀呀，冻死爷爷了！”我像个寒流号鸟似的叫一声，把双手放在炉口上，上下左右动着，嘴里咝咝哈哈呼着气，肚子的凉气咕喽咕喽响着，下边的屁股眼里接连放了两股臭气，脑子里又转开那些乱七八糟的试题。</p>
<p> 我又强迫自己坐回原来的地方。刚刚坐下，我张着大嘴，打了个哈欠。磕睡虫慢慢地爬上了我的头顶。这个怪物，踩着我的头，狂笑着，怪叫着：“爷来了爷来了，磕睡虫爷爷来到了，磕头磕头再磕头，爷爷来了就磕头。”我的头在桌子上，像个皮球似的颠了几颠。我好像是打了一个盹，又觉得似睡非睡在梦里一般。我依然还看着那些考研的书，依然做着那些答题卷。我好像没有打盹，我的眼睛是半闭着的。我很累很累，眼皮总想合下去，但我不会让它合下，我要让那根神经线紧紧地牵着它。因为我给自己安排的学习计划还没有完成。完不成这些计划，我是不会睡觉的。我不能服软，不能就这样睡下去。我的手在头顶上拍了拍，想赶走那个磕睡虫。可是那家伙老是摁着我的头，不想叫我抬起来。我知道，今天的计划完不成，明天的计划就会泡汤。我知道，我要是考不上研，我将难以面对我的亲人和朋友。我知道，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退却。我不能做事有始没终，不能像个娘们似的让人痴笑哇。我挺挺身子，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尽力让自己的大脑清醒起来。</p>
<p> 这样磕睡虫是被赶跑了，可是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又想到了春草。想到我和她曾经在那个桃树林里亲蜜地在一起。想到我和她，在那个冬季的夜，拉着手。她搂着我的腰，轻轻地走在大街，没有其他的行人。和谐的月光撒在脚下，清凉的小风在身上吹着。现在我却就这样和她分了手。</p>
<p> 这样想着，心里难受，小肚子也有些鼓，裆里那个东西憋得也难受。</p>
<p> 想起我捧着这本书，已经如痴如迷地学了整整五个多小时，窝还没动一动。才想起去厕所。</p>
<p> 到了厕所，我刚解开腰带，尿没撒完，一阵头晕，天也旋了，地也转了，眼也黑了。我倒在地下，茫茫的世界在这一瞬间什么也没有了，大地，天空，人间万物，全部化为乌有，只剩下混沌的一片。</p>
<p> 我就像一个整天喜欢狂饮的酒鬼突然醉倒了一样。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的呼吸还没有停止，可我的大脑差不多已经死了，就像一个沉睡的人，外面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没有感知。</p>
<p> 院子里僻静得很，这个厕所僻静得很。</p>
<p> 我倒下了。</p>
<p> 厕所前的大树上，那个挺大的喜雀窝里一对花喜雀，正在做着香甜的梦；学校外边的池塘里养的鱼儿，正在活蹦乱跳地游着、闹着，不停地翻着跟头；不安分的狗还在一声声的狂吠。没有谁看见我。我就这样躺在地上：一只脚落进粪池里，脸贴着地面，胸贴着地面，两只手向着前方，直挺挺地伸着，眼睛紧闭着，风吹动着头发，月光洒在身上。我就这样“睡着”了。</p>
<p> 不知过了多么长时间，我突然醒来了。眼睛睁开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天啊，我这是怎么了？又是在哪里啊？</p>
<p> 想起了刚才的头晕，知道自己是躺在尿池边。看看身上沾满了尿泥，一只脚掉进粪坑里沾满了屎，又觉得额头上有一些湿乎乎的东西，用手一摸，全是血。我觉得惶堂，觉得可笑。</p>
<p> 我悄悄地爬起来，慢慢走到水管边，把鞋子和脏衣服脱下来，洗净，凉在院子里，然后，又走进办公室，静静地躺下来。</p>
<p> 想起自己是这样摔倒在厕所里，我猜测可能是得了什么大病。我的心里有些恐惧，随便找了个医生问了问，才知道这叫休克，是由于“脑组织”得不到正常的血液（或氧）的营养供应而出现的控制“身体平衡系统”的脑神经功能发生紊乱，如不及时治疗，就会导致听力、视力失常，发生血管破裂，引起脑溢血、脑血栓，甚至危及生命。这话把我吓得要死。天啊，我才二十几岁，怎么会这样？真的，我不是怕死。我死了不要紧，爹娘、妹妹又怎么活啊。天啊，赶紧去县医院吧。可是县医院的医生告诉我，不必这么害怕。这不是什么大病，是劳累过度所致，只要休息几天就会好的。好！这样就好！我在心里这样叫了一声。让我死了一个死，还算不上什么大病。我真应该庆贺一翻。怎么庆贺啊？我想：应该找一个最好的饭店坐下来，要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好好地吃一顿，好好地喝一顿。然后再找个好地方，舒舒服服地睡上一个美睡。可是摸了摸自己兜里的票子，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庆贺？庆贺个狗蛋啊，这有什么值得庆贺的。这一天，我只是例外地在外面的马路上走了走，晚上足足地睡了一觉。</p>
<p> 第二天的清晨，我又早早地起床，照例抓过桌上的复读机和英语书走到室外，坐在院子里，向着东方，向着火红的朝霞，向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放开喉咙，让自己的音符和磁带里的音符一起跳动。我一遍又一遍地学，一遍又一遍地念。学累了，念累了，觉得应该活动一下了，便站起来，把复读机拿在手里，重新放着这些英文录音，顺着那条马路往南走。</p>
<p> 这个时候，身边的小鸟都不再唱了，挺拔的树木，茂密的庄稼，青青的小草，也都不再摇摆了。</p>
<p> </p>
<div></div></td>
</tr>
<tr class=center01>
<td style="padding-left: 10px; padding-top: 10px" height=30 width=500><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google_ad_client = "pub-9991811012936564";
google_ad_width = 468;
google_ad_height = 15;
google_ad_format = "468x15_0ads_al_s";
//2006-11-09: angle
google_ad_channel = "4446188566";
google_color_border = "F3F3F3";
google_color_bg = "F3F3F3";
google_color_link = "0000CC";
google_color_text = "000000";
google_color_url = "000000";
//--></script>
<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http://pagead2.googlesyndication.com/pagead/show_ads.js">
</script> </td>
<td nowrap style="padding-left: 10px; padding-top: 10px" width=280> <div align=center><a href='/chapters/9378_0_24.shtml'>上一页</a> <a href='/books/9378'>回书目</a> <a href='/chapters/9378_0_26.shtml'>下一页</a> </div></td>
</tr>
</tbody>
</table>
<hr width="780" size="1">
<table width="780" border="0" align="center" cellpadding="0" cellspacing="0" height=60 bgcolor=#F3F3F3>
<tr>
<td align=center><script language="java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http://js.users.51.la/897857.js"></script>
<noscript><a href="http://www.51.la/?897857" target="_blank"><img alt="我要啦免费统计" src="http://img.users.51.la/897857.asp" style="border:none" /></a></noscript></td>
</tr>
</table>
</body></html>⌨️ 快捷键说明
复制代码
Ctrl + C
搜索代码
Ctrl + F
全屏模式
F11
切换主题
Ctrl + Shift + D
显示快捷键
?
增大字号
Ctrl + =
减小字号
Ctrl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