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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tle>旧雨楼·云中岳《剑海情涛》——第 六 章</tit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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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align=center border="0" cellpadding="0" cellspacing="0" width="100%">
<tr align=left><td height="32"><a href="index.html"><span class="text1">云中岳《剑海情涛》</span></a></td></tr>
<tr align=center><td class="content">第 六 章</td></tr>
</table>
<pre><span class="text1"> 十天后,南津关道上,出现着一个衣衫槛楼的雄壮少年,背着一个大包
裹,腰带上插着两尺余长青布囊,露出长满锈斑的剑鞘云头,看去十分窝囊,准是根垃圾堆
中捡来的破铁根,大概是用来唬狗的家伙。日正当午,这雄壮的少年已屋宜昌府码头,冠玉
也似的秀脸毫无汗迹,双目不时流露闪闪寒芒。
他就是刚下峡谷远赴江西麻山的梅文俊。
这次他拜别恨海狂人下山,首先他想到荆州长湖,找到义弟妹的祖父九现云龙,但又觉
得不妥,在荆门结义。不到一天,义弟妹便遭双凶一霸的走狗们所害,九现云龙又怎知结义
之事。
这一上门相认,准会地自讨没趣,自己这一身落魄装束,不被人认为白痴才怪。
记起这次沿江直下江西,正好途经安庆府,何不到潜山阎王谷一走,会一会双凶之一的
阎王爷主卜世昌?天假其便的话,或许可以先替义弟妹报仇呢!
初生犊儿不怕虎,他竟不打听打听人家的底细,想到就作,决定在宜昌府乘船东下,先
到潜山报仇?
在宜昌府进入三峡的船支,天冷鱼肚白就得启旋,上航的船支,晚间绝不敢启程。
往下走的船支,除了客船外大多晚手间开航,因下游液航不禁,水面平缓。
文俊身上只有一小锭白银,仅重一两。
那时禁用金银,必须至宝泉局兑换大明通行宝钞,他可不管这等什么续,照用不误。
一两白银只可兑钱千文,要乘船到安庆府,伙食费也不够,间了好几处,碰了一鼻子
灰,搭货船也没人理他。
那时,长江一带的船伙们.全是粗胳膊大脑袋,拳头上可以站人的哥儿们,气焰不可一
世嚣张已极。
一听这破烂花子爷想以一两银子搭船下安庆,这玩笑可开得太大啦。要不是有人在旁劝
架,差点儿方钵似的拳头,将这臭小子砸扁。
这时日正当中,只有装货的大型货船,在作验舱对舱的准备,有几艘已陆续开入了。
文俊连问了下几艘船,受到船夫们的汕笑,差点挨了揍,心中早憋得火起。
他半生都在逆境中打滚,三音妙尼和恨海狂人,灌输了很多的人间仇恨给他,加上天生
做骨,内蕴的仇恨之火,慢慢地涌上心头,如火山之待爆发。
只见他剑眉紧皱,玉面发青,眼中寒光时敛时张,泛上重重杀机。
这时,他已走到甫码头边般中,看准一艘大船大踏步走去。
这船长有五六丈可载五百石以上,二三十名船夫正在收拾船舱堆物,大概已经上完货。
跳板旁站了两个生意人,正和两个敞开衣襟,满脸黑毛的船夫嘻嘻哈中全地聊天,向船
上各处脚踢于指他说笑。
文俊大踏步走近,向四人拱拱手,脸上挤出一丝甜笑,讪讪他说:“诸位兄台请了,小
可有事唐突。”四人止住嘻笑,大刺刺地脱斜了文俊一眼。两船伙反手一插腰,其中之一嘿
嘿冷笑道:“小子,有事么,说啦!”
文俊忍住了怒火,陪笑答话:“对不起,打搅!小可有事欲赴安庆府,特请诸位大哥,
是否可以让小可搭个便船,故而冒昧动问。”
船伙计冷哼一声说:“你倒问对了!,这船晚上直放金陵,正好在安庆停留一日,我问
你,你付得起船资么?”
他红着脸说:“小可只有白银。”
话未完,船夫已抢着说:“成,我正在找外快,就算白银十两吧,便宜得很。”
“十两?小可手头桔据……”
船夫凶狠狠地怒骂:“呸!想搭便船么!瞧你这穷骨头处境叫化,也敢前来讨野火?滚
你的蛋。”
文俊仍忍住怒火,冷冷他说:“兄台未免太盛气凌人,搭与不搭,悉从尊便,怎能开口
损人呢?”
船夫凶眼一睁,迫步两步恶狠狠他说:“你还敢废话?惹得老子火起,还得揍你呢!骂
你算对你客气,滚蛋!”
文俊剑眉倏扬,厉声说:“住口!你敢如此无礼,再骂一句试试?”
另一船夫也火了,跨前两步阴怪气他说:“喝!你小子胆子可不小!到这儿教训起爷们
来啦!瞧你腰中插的破烂剑,相吓唬爷们么?揍你一耳光再说。”声落手扬,一掌向文俊脸
颊上打去。
文俊忍无可忍,等对方掌到,猛地一翻腕,便扣住对方脉门喝声“滚”信手一扔,船夫
那庞大身躯,凌空向船上飞去,“蓬”一声暴响,跌在前舱蓬顶端,骨碌碌滚落横弦上,幸
而横墙板将他挡住,不然就得滚下江中去了。
另一个船夫吓得腿也软了,张口狂叫道:“哥儿们下来,这小子打人哪!抄家伙促住
他。”
那两个生意人早就留走了,码头左右怕不有一两百人,全都往这儿涌,喊打之声不绝于
耳。
文俊憋了这半天,气也受够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扣住另一船夫肩井,面泛寒光、阴
阴一笑,道:“你叫吧,把吃奶力气都用上,叫!”
那船夫焉能不叫,肩上那只大手象煞一支烧红的大火钳.痛得他大汗如雨,杀猪般没命
地狂叫起来,翻着一双白果眼拼命叫:“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文俊声色惧他说:“爷爷也不成!”
这时船上船下一阵大乱,三、五十个船夫纷纷抄木棍向下奔,岸上的伙计也向上围,喝
打之声雷动。
文俊冷哼一声,暮地丢下那个家伙,用左足踏住其胸,仰天发出一阵狂笑,声入云霄,
直震得四周看热闹的人纷纷掩耳倒退。
文俊面对汹涌而来的船夫,一字一吐他说:“你们这些不讲理的狗东西,今天要让你们
走掉小爷今后不再杀人。”
这三句话一出,可把众人吓了一大跳,听口气,这家伙定然以杀人为业,不然怎出此
言?不禁人人怯然却步。
文俊厉声大喝:“你们快上,等什么?”
左掌向最近一名大汉一掌拍出,双方相距不到八尺,那家伙狂叫一声,望后便倒,碰倒
了身后的三名大汉,口中鲜血狂喷而出,立时人事不省,众船夫全惊得有脸无人色,踉跄后
退。
有两个家伙自恃有几斤力气,虎吼一声,分左右向文俊抢到,两条大木棍一左一右疾劈
而下。
文俊冷哼一声,双手向外一分一圈,两根木棍入手,猛一振腕,喝声:“撒手。”两大
汉真听话,应声弃棍,人也向后飞起丈余,“叭叭”两声晕倒在地,头破血流不起。
文俊一步步向众船夫走去,玉脸泛青,杀机涌现,阴冷冷地沉声说:“这怪我不得,是
你们找死,换了旁人,不是被你们打成肉酱么?自作孽不可活,小爷今天成全你们。”
说完,将两很大木棍往地上一插,生硬无比的地面挡不住这粗木棍,入士四尺有余。
文俊面容肃杀,罩上一层寒霜,往前迈了三步。
船夫面如死灰,一个个惊破了胆,张口结舌踉跄后退不迭。
四周围观的人,一见地上躺着三人,只道出了人命,纷纷战抖着溜走一半,喝打的机伶
鬼,早已溜之大吉。
文俊一肚皮怨气涌上心头,正欲痛下杀手,猛听身后入声突起。有人高叫道:“兄弟,
请手下留情!”
文俊阴沉沉地转过脸来,只见一个身穿对襟短衫,下着灯龙裤的三十余岁雄壮大汉,正
排开观众慌忙抢入,结实的脸孔,挺直的鼻梁,双目有神倒也议表堂堂。
他奔近文俊身侧八尺,倏然止步,焦急地抱拳一礼道:“在下宜昌尤金海,请教老兄台
尊号以便称呼。”
文俊冷哼一声共道:“梅文俊”声音冷似寒冰。
尤金梅先是一怔,他想不到文俊会那么冷漠和倔傲。但略揣度,便知其中原委,知道这
小伙子正在气头上,这还算是客气呢!
尤金梅便赔笑道:“船夫们鲁莽无知,尚望海涵,饶他们这一遭。兄弟这儿赔礼,恳请
梅兄高抬贵手,”说罢,深深地一躬到底。
文俊不为所动,仍冷冷他说:“你老兄话是不错,假如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必然被他门
活活打死,请教又该如何善后?”
“杀人偿命。国有王法。宜昌府自的官入出面,兄弟相信他们绝难逍遥法外。”
文俊嘿嘿笑道:“尤兄高论,在下佩服得很,在下在一个时不辰之中,已领教贵府码头
船夫的凌人气焰,端的如狼似虎,八面威风,如宜昌府的官人们不是酒囊饭袋,何至坐令船
夫们如此嚣张呢?没说的,在下今天得大开杀戒以做效尤,站住!”
最后这声地断喝,宛若晴天霹雳,原来船夫们见有人出来打圆场了,机伶鬼们便想抽身
悄悄溜掉。
文俊的耳目何等锐利,猛回头厉声将他们喝住。
只吓得船夫们膝盖发软,屁滚尿流,浑身不住打颤。
尤金梅一看不对,忙赔笑道:“梅兄请息怒,常言道得好,救人一命,尚胜道七级俘
屠,得饶人处且饶人,万望老兄看兄弟薄面,留给他们一条自新之路。”说完,连连拱手。
文俊仍寒着脸,但脸上煞气已慢慢有缓,仍冷冷他说:“就看你老兄前面,就此了之。
在下闯荡江湖,萍踪四海,下次说不定是重监贵府,阁下且传言码头水旱朋友,如不悔改,
日后撞在我手,休想活命。”不等说完,转身大踏步走了。所经处行人纷纷让路,他们的脸
上布满了欢容,对文俊交相赞誉,认为大快人心。
文俊毫无表情地向前走,想到宜昌城内暂住,没走出南码头,忽听身后有人叫道:“梅
兄请留步。”
文俊忽然转身,只见三丈后紧跟着两个倜傥少年郎,青色衣衫迎风飘拂,招扇儿轻摇,
看年纪不过十七八年,恍若两株临风玉树。
两人像貌相似,显然是一双兄弟,齿白唇红,黑漆双瞳,太阳穴微突,玉面上涌起甜
笑,矮个儿比高个矮半头,准是老弟,他的笑容有点俏皮,嘴角浮着两个小酒涡,显得小嘴
儿更小了,秀眉与乃兄大小相同,又细又弯,大眼睛清澈如水,透出倔强又刁野的眼神。
文俊暗喝一声采,心说:“好俊逸的哥俩!”
但他心头怒火仍未全消,脸色不大好看,看着哥俩冷冷他说:“是你们叫我吗?”
大个儿笑道:“正是区区。”在文俊身前五尺外站住了。
文俊漠然说:“敢情是看不顺眼,想架梁子吗?”
小个儿小嘴一撅,哼了一声又说:“你神气什么?干吗对我们横眉竖眼?谁管那些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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