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110334.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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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猛回头冲我做了一个苦不堪言的表情.
他俩走后,罗妍妍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德芙"巧克力给我.我掰下一块,放进嘴里.
好吃吗?罗妍妍问.好吃,你也吃啊.我又掰给她一块.我不吃,都是给你买的,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罗妍妍问我.不知道,我又吃了一块巧克力说.你回家查查日历吧,罗妍妍有些失望地说,走吧.她站起身,骑上车.嗯.我又掰下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然后上了车.
回到家,我正准备写作业,却在铅笔盒里发现一张一寸照片,我拿起一看,罗妍妍正在相片里冲我微笑,一定是她趁我不在的时候放的,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学习累了就看看我.我冲照片笑笑说,不累不累.
写完作业,我和往常一样,做了一会儿练习题,就准备上床睡觉,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下地从铅笔盒里取出罗妍妍的照片躺在床上端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知怎的,照片跑到了我嘴的位置.
一大早,我在校门口碰见罗妍妍,我说,我查过日历了,昨天是二月十四号,农历正月十六.
还有吗?罗妍妍问.
哦,还有.我说.
什么?罗妍妍问.
昨天是星期三.我说.
罗妍妍听完没说什么,进了车棚锁上车,然后和我一同进入教室,好像有点儿不高兴.
早自习还没开始,我放下书包,把正在抄作业的刘小猛拽到厕所问道,昨天是什么日子?
昨天几号?刘小猛问.
十四号.我说.
哦,二月十四号,西方的情人节,相当于中国的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男方要送花给女朋友,女方要送巧克力给男朋友.刘小猛说.
原来如此呀,怪不得昨天罗妍妍送了我一大块"德芙",我还以为她让我补充体力呢.我说.
你和罗妍妍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刘小猛问,做了吗?
做什么?我反问.
做那个呀.刘小猛很带劲儿地问.
那个,哪个?我问
就是这个.刘小猛伸出双手,做了一个很形象的动作.
没有.我实话实说.
摸了吗?刘小猛问.
摸哪儿呀.我反问.
胸、屁股、还有那儿.刘小猛说.
你说的这些地方都没摸,我只碰过她的手.我说.
亲了吗?刘小猛问.
亲哪儿呀.我反问.
亲嘴呀.刘小猛说.
亲过照片.我说.
不行呀,进展太慢了.刘小猛说.
那你说应该怎么做?我问.
这么着吧,今天放学你去我家,让你看本书,给你增长些课本上没有的生活知识.刘小猛说.
什么书,是名著吗,巴尔扎克还是托尔斯泰写的?我问.
别问那么多了,看了就全知道了.刘小猛说,我得赶紧回去抄作业了.
放学后,我找了个借口,说急着回家给奶奶过生日,没和罗妍妍一起走,直接去了刘小猛家.在他家,我第一次真切地看到异性的裸体.小时候也进过女澡堂子,都是跟着我妈进去的,当时她告诉我说,别东张西望,老老实实低头洗自己的.那时我也就四五岁,狗屁不懂,堂而皇之地在女澡堂子里挺着肚子小便,把尿滋得老高,惹得那些正往身上抹香皂的阿姨哈哈大笑,我也冲她们笑,还上前问道,阿姨,搓澡吗,我帮您.
刘小猛说他爸在路边开了一个店,美其名曰文化传播公司,经营项目就是图书和音像,台面上摆的都是合法出版物,却挂羊头卖狗肉,全靠藏在下面的非法出版物挣钱,给我看的那些书籍仅仅是其中一部分,还有大量内容更加少儿不宜的音像制品.因为最近总是检查,风声紧,就把这些东西放家了.
0007
刘小猛说,其实那些录像带和光盘我也能找到,但为了让自己健康成长,不想受腐蚀程度太深,就故意不看.
感觉如何?刘小猛问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受到极大震撼.
当天夜里,我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后来才知道,这叫梦遗,是男人就有,是成熟的标志.以后的若干个星期里,这种现象接二连三在我身上发生,我有点儿害怕,就跑到新华书店的医学专柜翻了很多书,书上说不必担心,这种现象很正常,和水满了要溢出来一个道理.我如释重负.
那天晚上,我梦见和罗妍妍做了那件事情,怎么开始的记不清了,只记得结果,就是我醒了,伸手一摸,内裤黏糊糊的一片.
后来上了大学,闲极无聊的时候翻看《梦的解析》,对弗洛依德的理论略知一二,以他的观点,梦遗对象并非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而且陌生人居多,由此可见,我当时和罗妍妍的关系.
6
看完书的第二天,我就和罗妍妍亲了嘴.那天我们俩刚出校门,她的自行车就没气了,我伸手捏了捏,这次是真的.罗妍妍去传达室借来气筒,我说我打吧,她说不用,她自己来.于是蹲下身,将气筒嘴对准气门夹好,然后就一上一下地打了起来.我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罗妍妍的身体上下摆动,臀部曲线在紧绷的牛仔裤里忽隐忽现,看着看着,我就直了.
给自行车打完气,我和罗妍妍推着车沿学校前门的马路溜达,不知怎么就转到学校后门的胡同,我们找了个旮旯停下来,开始天南地北一通胡吹.
罗妍妍问我经常看什么书,我说长这么大我就没怎么看过书,小学生版的四大名著都没看全.
我是问你平时看什么参考书?罗妍妍说.
什么都有,主要是做题,题海战术.我说.
老师不是说题海战术不可取吗?罗妍妍说.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为了考试得高分,就得做题,熟练是技艺过人的基础,《卖油翁》这篇课文咱们不是刚学过吗,"无他,但手熟尔",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只有在题海中经历了大风大浪,考试的时候才能泰然自若.我以自身经验告诉罗妍妍.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聊着聊着,天就黑了,我们俩还都不想回家.胡同里过往的人很少,我和罗妍妍面对面站在一盏路灯下,这时,路灯闪了几下,便自己熄灭,坏掉了.在这个时候,即使它没有坏,我也会找块儿石头把它打碎的.
看了吗,天时、地利都有了,就差人和了.我对罗妍妍说.
什么意思?罗妍妍问.
你要是同意的话,我想亲你一下.我说.
罗妍妍低下头,没有说话.
如果不好意思,你可以不说话,可是我要知道你的想法.我说.
罗妍妍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么办吧,如果你同意,就闭上眼睛,不同意,咱俩就先说会儿话.我说.
罗妍妍仰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然后如我所愿地闭上眼睛.
我等待了几秒钟,确信她真是闭眼而不是眨眼后,从正面抱住她.她的身体有些僵硬,而我已经更硬了.
我紧张兴奋,但有条不紊,嘴巴沿着罗妍妍的脑门慢慢向下滑动并伺机逗留,途经眼睛、耳朵、鼻子、腮帮子,终于到了嘴,两片火热的唇呼出不均匀的气息,两排牙齿阻挡了我,我轻轻撬开它们,继续前进,里面什么都没有,慢慢地,我终于找到了潜藏在下面的舌头,它一动不动,我试探着碰了碰,它开始有了活力.
我感觉腰被人死死缠住.
有些事情不用教,自己就会做,这就是本能.
我想,这就是我的"第一次",已不复存在.
我和罗妍妍吻了大约一个钟头,当然是吻吻歇歇,中途喘了好几口气,吻到嘴疼的时候,就不吻了.我说,回去吧.罗妍妍说,行.
临分手前,我们又来了一个吻别,然后一左一右地骑上车.那个时候特别流行张学友的《吻别》,我骑上车,放声高歌:"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过往的路上都用看神经病的眼光打量着我:这学生,受什么刺激了.
进了家门,见爸正和几个我从前没有见过的叔叔打麻将,他专心致志地盯着牌桌,也没问我干什么去了,瞧他那个认真劲儿,就知道又输了钱.我放下书包,盛了一碗饭,狼吞虎咽地扒拉起来,一连吃了三碗,其实我早就饿了,刚才接吻的时候就听见我和罗妍妍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唤不停,估计她回家也少吃不了.
那天以后,学校后门的胡同就成了我和罗妍妍的据点,每天放学后,我们都要推着车在那腻味会儿,趁人少的时候亲亲摸摸,然后才回家.
罗妍妍问我每天晚上回家后都干什么,我说先洗手吃饭,再看书做题,累了就看会儿电视、吃根儿香蕉、剥个桔子,然后接着学,困了为止,洗漱睡觉,上床后做二十个俯卧撑或四十个仰卧起坐,对了,临睡前我还要上趟厕所,以免黑了起夜.通常是脑袋一挨枕头就能睡着,睁开眼就天亮,没有梦游的习惯,半夜不会去冰箱拿吃的,也不会上房揭瓦,睡得比猪还死,谁给我一刀我都感觉不到疼.
你不听电台的广播节目吗?罗妍妍问.
早上刷牙的时候偶尔听刘宝瑞的《君臣斗》.我说.
我说的是晚上的节目.罗妍妍说.
不听,从来不听.我说.
晚上有很多节目都不错,《零点乐话》、《浪漫情歌》,我都喜欢听.罗妍妍说.
有意思吗?我问.
挺好的,应该听听.罗妍妍说.
0008
晚上几点?我问.
从十点开始,这样的节目一个挨一个.罗妍妍说.
这天晚上,写完作业我也没再复习做题,准时躺在床上打开收音机,听起音乐广播.还别说,有些节目做得确实不错,很吸引人,我从十点一直听到午夜时分,直到当天广播结束,才关掉收音机.
第二天,罗妍妍问我听了吗,我说听了,她说好吗,我说还行,她让我坚持听,然后向我要数学作业,我把作业本给了她,她翻开看了看说,第五题你用多长时间做出来的.我说几分钟吧,就是写字的工夫.
哇塞,这么难的题你几分钟就做出来了.罗妍妍很惊讶.
难吗,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觉得.我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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