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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⑵投资需求增长不足的深层原因可以追溯到体制改革方面的缺陷。
　　现在，人们对发生投资需求不足的主要原因分析，有三个观点是认同率比较高的。
一是资本投资收益预期递减，形成普遍性的企业投资信心不足和宁愿维持简单再生产的
运作；二是国有经济投资能力在转制时期表现疲软和萎缩，使这个在社会投资份额中占
有优势地位的经济部门无力支撑起应有同等比例的投资拉力；三是多种所有制经济投资
活动的体制障碍，导致非国有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的投资潜能难以在更加广泛的领域发
挥积极作用。
　　第一种分析属于宏观经济理论的一般性道理。企业在价格近30个月的负增长、销售
利润水平低微和投资前景比较模糊的情况下，当然难以激发出新的和更大规模的投资冲
动，企业的普遍反应只能是谨慎扩大再生产或持资观望。然而，这个道理并不足以说明
中国当前发生投资需求不足的特征性原因。第二种分析是有相当针对性的，认为影响投
资需求不足的重要原因是国有经济投资能力出现了明显疲软。这里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
是，国有经济在社会总资金份额中占有优势地位。作为政府直接调控的四大国有商业银
行，其运营资本和操作投融资活动的80％以上投入了国有经济部门。后者占有80％的贷
款额，对资产增加值的贡献却只有40％。现在，政府已经认识到国有银行继续吃进巨大
的国企债务和坏账是非常危险的，投融资政策的行政性安排和市场化操作正在进行重要
调整；银行自身的改革在强化资本效益约束下也必然反应为理智的惜贷行为，这就使国
有经济的行政性投资能力在许多方面受到严格限制。同时，国有企业的改革——包括战
略性结构调整、规模重组和制度创新，正在经历最困难的过程。在短期内即使政府力求
引导国企向资本市场积极发展，企业自身的市场投资行为也不可能有充分活跃的表现。
由此，国有经济这个在社会总资金份额中占有优势地位的经济部门，不但不可能发挥出
同其占有资金份额相对称的投资拉动力，而且会在这个时期表现出特别的投资疲软。第
三种分析把投资需求不足的原因归结为体制障碍影响了非国有经济部门的发展——投资
能力不足。实际上，包括外资、集体、私营、个体等组织形式在内的非国有经济部门，
已经在国民经济的广泛领域发挥了非常积极的作用，并且已经积聚了很大的发展潜能。
现在的问题是，由于目前有关体制、政策方面还存在种种制约和不确定性，非国有经济
部门的发展规模、发展领域、发展地位、发展方式和发展前景，也存在很大程度上的制
约和不确定性。这就直接影响到它们的投资活动只能常常处于观望、等待和小心试探的
状况。由此，当国有经济部门的投资能力发生萎缩时，就不能指望非国有经济部门的投
资增长可以迅速地把前者投资不足的缺口补足起来。
关于经济结构矛盾及其原因
　　经济结构问题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另一个棘手难题。中央决策机构90年代中后期特别
重视解决经济结构方面的问题。在改革与发展中长时间积累起来的结构性矛盾大量表现
出来。首先，直接影响宏观经济运行质量的问题是一般加工能力的大量过剩与闲置。产
品库存占压资金的规模增长迅速，仅工业品库存占压资金每年增长就约达2000亿左右，
1999年已接近40000亿。与此同时，产业进步的速度则显得比较缓慢，产业和产品的创新
活动远不能满足市场发展的需要，大量引进的新技术普遍呈现出后开发不足。许多已经
投入大量资源的现代产业，例如汽车、电信等，长期无法形成强势产业。此外，屡禁不
止的重复建设问题出现扩大趋势，由此形成的大量项目、设施又反过来成为低效率经济
和财政补贴的内容。近年来，无序发展与保护生态环境之间的尖锐矛盾开始浮出水面。
问题的严重性在于，如果任其扩展下去，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在下21世纪的前几十年
就可能面临发生断裂的危险。等等。
　　以下从三个方面分析产生经济结构矛盾的原因。
　　⑴历史发展和计划体制形成的结构存量框架，是中国经济结构矛盾的历史遗产。
　　中国经济的历史发展尤其是近代以后的发展，留下了许多并不“合理”的结构遗产
。例如境外强国用炮舰政策打开的东南口岸商埠繁荣和对其他地区掠取廉价原材料形成
的落后贫困；人口盲目迁徙和掠夺式开发造成一些地区生存资源的极度匮乏和生态环境
的严重破坏，等等。计划经济也留给了我们的一份很难消化的遗产。例如，大跃进时期
对部分森林资源的毁灭性破坏；片面强调“以粮为纲”大面积破坏湖、水、林、草资源
；国有企业普遍存在的设备、技术老化落后，固定资产的精神磨损大大超过物质性折旧
；地区经济结构布局的不合理，既有立足于战备考虑构建的结构布局框架，也有长期实
施计划管理沉淀下来的结构布局框架，等等。
　　⑵行政长官配置资源和市场割据行为，是形成新的结构问题的主导原因。
　　改革开放以后不断沉淀下来的经济结构矛盾，同现有行政体制的某些问题和有政府
背景的市场割据行为紧密相关。政府部门及其官员还大量参与资源配置，行政长官在重
大项目决策上常常掌握着个人终审权，由此，许多无理、无利、无效工程的存在就是不
难理解的了。由于更加复杂的政治经济原因，在目前的某些经济领域，市场割据行为几
乎成为惯例。搞市场割据必然追求大而全、小而全的发展，从而成为重复建设的一个源
头。市场割据相当于在国内市场设置了一种高额“内部关税”，导致许多行业至今不能
形成充分竞争的国内统一市场。一个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产业内部的资产优化重组难以
有效进行，产业进步长期处于落后状态，产业整体素质同国际水准的差距不断拉大。在
这里，最具典型意义的案例就是中国汽车工业的发展。
　　⑶市场制度和市场管理方面的缺陷，给经济结构矛盾奠定了微观基础。
　　首先是市场进入程序还通行着许多并不合理的行政规制。公共经济部门的所有制壁
垒是相当严格的；服务产业进入的资产数量限制又过分严格；市场进入的灰色通道还在
某些行业放进了为数相当的不合格企业（如建筑业）。再看市场退出机制，大量无效率
、无活力、无生命力的企业不能规范、安全地退出市场，特别是政府机构支持的经济活
动和经济项目，一旦进入市场就很难退出，成为长生不老企业和长生不老项目。由此形
成的市场存量资源不断沉淀、积累，再成为经济结构中的死荷重。
　　出现上述经济结构方面的问题当然是严重的和需要认真对待的，因为社会经济结构
决定着未来的供给方式和供给效率，进而也为未来的增长方式和发展效率提供了基本的
框架。但是现在更需要探讨的问题是，为什么中国经济生活中的许多结构问题表现如此
顽固和硬化，为什么许多针对经济结构问题的政府政策效率低微，为什么许多经济结构
问题在短期受到抑制后很快又大面积复生，为什么对同一经济结构问题来自中央政府和
地方政府的评价大相径庭……。我们现在至少应该有这样的认识：解决经济结构问题依
靠政府的战略策划、政策杠杆和资源投入行为是重要的，但绝不是完全充分条件。最关
键的是要解决经济结构的形成机制和调整机制问题。只有在经济结构的形成和调整过程
中逐步弱化计划体制的因素和行政性干预的影响，最终实现经济结构在政府宏观指导下
的市场形成机制和市场调整机制，一个良性发展和良性循环的经济结构才可能真正形成
。
(作者单位:国家行政学院)
《中国经济时报》 2000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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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chian ---- Hayek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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