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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虎头蛇尾。帝国军官学校没有革命者的落脚之地,拒绝接纳
他们。这些学校和中国的军机处有个协议:中国来的学生只有
属于由清政府推荐的才准予注册入学。尽管如此,对蒋介石来
说这次东渡并没有白费,因为正是在那个时候他在东京结识了
后来成为他革命的良师益友的陈其美——人们通常把他看作孙
逸仙的最有才华的早期追随者。蒋介石眼看着不久将不得不回
国,他就去学日语。
但他母亲觉得既然他在东京求学未能如愿,他就不应该还
呆在那里,于是她假称家中有件不可推托的事——姐姐出嫁
——以此为借口催他回家。到底是个孝子,他于当年冬天返回
了家乡。
然而,1908年蒋家发生了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蒋介石的大
儿子蒋经国出世了。这是毛福梅对蒋家的巨大奉献。刚开始她
和蒋介石的生活并不顺心,婆婆既苛刻又罗嗦,老是要她唯唯
诺诺,恭敬顺从,官方的传记作者们都称赞毛福梅落落大方的
性格,但她本人却经常向自己的朋友流露,她其实是过着一种
对自己丈夫粗野性格的恐惧以及对自己常遭到的毒打提心吊胆
的生活。
蒋介石开始接受军事教育了,但却是在中国,而不是在日
本。1906年,尽管有段日子他曾抱病在身,但他还是通过竞争
激烈的考试,考入了保定军官学校。
浙江报考者有1000多人,只考中了60人,他是这60人中
的一个。但是有两件事对他不利:他是汉人而非满族人;另外他
留着短发,在革命前的中国;这可能就会被认为是对帝国传统
的蔑视,招致叛逆的嫌疑——被认为是一种具有危险思想的人
物。
学校里的教员大多是日本人。由于他们国家刚刚打败沙皇
军队,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早些时候还战胜了中国军队,所以
他们一个个都显得趾高气扬,毫不掩饰对中国人的蔑视。
有一次上卫生课,日本教员拿出一个土块,将它比作中国,
看到学生们一个个脸上都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这个教员解释
道:“中国有四亿人,而他手中的那个土块正好有四亿个微生
物。”
看到这,蒋介石胸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他不顾军纪走上
前去,把那土块一下掰成差不多大小的八块,两眼怒视着教员
问道:“日本有五千万人,是否也像五千万个微生物,寄生在
这土块的八分之一中?”
教员被问得哑口无言,可不一会儿,他用手指着蒋介石剪
去了辫子的头威胁他说道:“你是个革命分子!”据说蒋答道:
“先回答我说的对不对,请别把问题岔开,”
在军校,是不允许学员这么做的。对蒋介石来说,他是冒
了很大的风险的。他可能因此而被军校赶出来;还有可能被秘
密逮捕。
他被召到校长办公室,算他走运,校长觉得他这么干有他
自己的理由,只严厉训斥了他一顿,并不深究,这件事就这么
了结了。
这年年终,有一批人数有限的学生被选送到日本去学习军
事,蒋介石是其中之一。他懂得日本语,在选拨中派上了用场。
1907年春,他注册进入东京振武学堂。
在这段时间,他的同学们觉得他对人虽然彬彬有礼,但很
冷淡,他对同学间的友谊并不大在意,常常对别人的友好表示
无动于衷,这使他不大受人欢迎,他的同学们认为他傲慢。不
过他对一个人是例外的,那就是张群——他是蒋介石当时的同
学,并赢得了蒋介石的终生信赖。除了蒋夫人和蒋经国外,张
群要算蒋介石最亲密的知己了。
当时的学习生活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艰苦,甚至超过他在
母亲寡居时所受的困苦。一日三餐很简单:每顿一碗米饭,加
上几小片鱼和一小盘萝卜,他强迫自己把分到的这点东西凑合
着吃下,由此他渐渐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并终生如此。
每到漫长的暑假,蒋介石总要千里迢迢赶回家去看望母亲
(看妻子倒是次要的),不过每次他总要在上海停留去看望那
里的革命者,并帮助他们征募人员和筹集资金。他这时尚未加
入任何革命组织,尽管他的卫生课老师曾对他产生过模糊的怀
疑。
后来在东京,陈其美介绍他参加了同盟会。蒋介石第一次
参加同盟会的大会时,孙逸仙在会上发表了讲话。会后陈其美
向孙逸仙引见了蒋介石。
关于这次后来被大书特书的“历史性”会晤,既无文字记
载,又无影像有声资料。按照喜欢臆想的传记作者所说,这位
热血青年给孙中山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孙中山对陈其美说:
“这个人将成为革命的中坚,我们的革命运动正需要这样的人。
现在回顾一下,这句话的后一部分比前一部分要说得恰当
一些,除非孙逸仙是个轻率的人,否则他就不会对陈其美这么
说,因为陈其美那时有理由认为,要是革命确实需要个中坚的
话,那么这个角色定是非他陈其美莫属。
不管蒋介石在与孙逸仙的第一次会晤中是否给他留下了深
刻印象,他俩的会晤倒确有其事。那时的蒋介石正是一个渴求
找到领袖的热情青年。
而今他终于找到了领袖,这正值孙逸仙活动的高潮,也是
革命最具有吸引力的时候,他感到欣喜若狂。
那时候,中国公民不需要履行任何手续就可以进入日本,
不管他属于什么民族,也不管他的政治信仰如何,既不须护照
也不必办登记。
然而要是清廷官方向日本指出有某个不良分子要去日本或
已在那儿,日本方面就会禁止此人入境。如果已在日本,也会
将其驱逐,以满足清廷的要求。
对孙逸仙,清廷正好向日本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这大概是
在孙蒋会晤之后不久。毫无疑问,孙在日本已培植了一大批革
命的迫随者。他过去是从上海被赶出来的,如今东京也呆不下
去了,他就将革命总部移往香港。
当蒋介石还在军校学习时,孙逸仙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在
华南各地就进行了不少于七次的革命尝试,但都失败了,他的
许多追随者被杀了头,清朝的统治依然如故。
蒋介石每次总是主动提出要为革命出力,但每次都由于出
于长远的考虑而被拒绝,孙逸仙说,他为革命为中华能作的最
大贡献就是完成他的军事学业。
1909年。11月底,蒋介石从军校毕业了,下一步是上正规
的军事大学,但在此之前军校学员得去体验一下最低级的军事
人员的生活,看看自己能否受得住这种艰苦生活的考验。
1910年 1月一个凛冽的早晨,蒋介石站到了驻扎在高田的
野战炮兵第十九联队队长日奉大佐面前,“啪”一个立正,打了
个敬礼,他俩的顶头上司是“大胡子将军”长冈外史,他统帅着
日本陆军第十三师团,日奉大佐的联队就隶属于这个师团。
整个冬季,蒋介石每天天亮前三小时就起床,第一件事就
是去喂自己的马,然后上早操,他整天都在户外,晚上日本士
兵们通常要干奴仆般的苦活。
后来蒋介石对他在日本这几年的生活只字不提。这些活是
规定死了的,非干不可,他几乎没有时间和自己的中国同学往
来,但一旦和他们聊起来,他总要说些“上战场比这要苦得多,
没有人不可忍耐之事,习惯成自然嘛”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很奇怪,蒋介石似乎并没给他的日本长官们留下什么印
象。他们绝没想到他会干成什么大事。几年以后的1929年,这
时的蒋介石已出名了。
长冈外史冥思苦想试图找到蒋成功的秘密,他写了篇文章
回忆说:1927年在东京,他邀请蒋和日奉大佐一起喝茶。和往
常一样,蒋穿戴得笔挺,“象个潇洒的影星”,谦恭有礼得有
点儿过分,告别的时候,蒋献给长冈一个条幅,上书“不负师
教”四个字。长冈外史认为正是忠心耿耿和知恩必报才是蒋介
石成功的秘密。
当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蒋介石耳中时,他便决定暂时放弃
在日本的军事学业,马上回去参加革命。自那以后,尤其是参
加杭州战斗以后,蒋介石的个人经历就开始同中国的现代史结
合在一起了。
开始他并不引人注目,后来则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国民党的史学家们都称蒋介石的部下为“敢死队”。在带
领部下成功地攻打浙江巡抚衙门之前,他给母亲写了封信,信
中恳切地希望母亲“恕儿不孝之罪”。接着他又说他是多么希
望能干一番事业出人头地,纵然战死也心甘情愿。从他母亲的
回信可以看出,她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刚强的母亲。她在给儿
的回信中说:“献身与否均由你的事业决定。家中的事不必挂
念。”
战斗胜利结束了,尽管对一个年轻人来说,他的作用与重
大得多的整个事业相比显得很有限——而且这场战斗的胜利充
其量也只能算整个杭州起义的一部分,但大家都认为他于得挺
不错。后来,一位将领写了本不长的书《浙江独立纪实》,书
中把蒋介石当作英雄特写了一番。为表敬意,他献给蒋介石一
本,并随书附信一封。按照儒家的风尚,蒋介石回信说,他无
功受过奖,受之有愧,并希望此书再版时,作者也能公正地评
价一下书中未曾提及的参加了这次战斗的其他人员。
有一本蒋介石的传记记录了这次信件往来,但没说明日
期。不过可以推断出这事可能发生在1912年8月。正是在这个
月.国民党成立了。也正是在这个月,袁世凯派人暗杀了一位
民国将领。
这些事件反映了革命运动的状况:清政府被推翻了、但这
种变化的结果只是仅仅让另一个清朝的官员上台,而他对孙逸
仙的革命纲领——三民主义毫无兴趣,如果这样的话,那这种
变化还有什么意义呢?蒋介石觉得幻想破灭了,他不甘谋职于
袁世凯麾下。也就是在那一月——1912年8月,他决定返回东
京继续学习他的军事。
他一面学习,一面担任《军声》杂志的编辑工作,该杂志经
常由他自己撰槁。他的第一篇军事政治著作就是在1912年——
1913年这段时间写成的。他在《军声》杂志创刊号上撰文向往
一个大同的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各种族和睦相处,只需警察
来维持秩序,没有战争,因而也无需军队。他更现实地分析了
西藏和蒙古的局势,指出俄国和日本最有可能与中国为敌,他
排除了中国能经受得住俄国人进攻的可能性,指出实际上无论
侵略来自何方,中国都不堪一击,并大声疾呼建立一支至少有
60万人的正规陆军来保卫国家。
就中国的面积和当时庞大的人口而言,这已是相当小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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